佛堂之内，只有一个蒲团，一排蜡烛。

刻满佛经的墙壁上，却到处都是血迹。

几个和尚趴在烛台之下，看样子已经没了生息。

秦战君就跪坐在地上，双手都是血，胡子拉碴，赫然一头白发。

“这些和尚都是骗子，他们说我头发白了，怎么可能？我秦战君的大好日子在后头呢！”

秦战君喃喃自语：“武林会办不成，我该怎么办？”

“家族会来找我的，带我回去继续闭关，我一定能击败夜帝！”

秦天玄皱眉看着。

秦战君……原来已经疯了。

这个疯子此时抬头，眼神都呆呆的：“你就是那个秦大牛？哼，我不怕你，这天下，只有北域夜帝能击败我，其他人都是垃圾，来，咱们打一场！”

踉跄站起，秦战君走了两步不到，哇的一声就喷了一地的血。

走火入魔，已经是灯枯油尽。

秦战君万念俱灰：“来，杀了我吧，你能控制武林盟，肯定也是个大人物，死在你手里，我不屈！”

秦天玄摇头：“我不是来杀你的，因为我答应了云天海，留你一条命！”

“云，云老师？”秦战君捂着脸，后悔的抓着头发：“我，我对不起他！”

云天海，身负绝学，学富五车，六十岁时出山，一门心思培养秦战君。

两人名为师徒，亲若父子。

想起那位老师对自己的关爱，秦战君终于清醒了点。

但心中还带着执念：“秦大牛，我知道你留着我，也是想对付秦家，哼！我虽然落魄到这份上，但绝不会背叛家族的。”

秦天玄不说话，默默拿出一支录音笔，打开最大音量。

录音内容，正是黑蝎跟秦家代表谈判时的对话！

安静的佛堂里，落针可闻。

录音笔里的对话一句句砸到了秦战君的心中。

“秦战君我们已经打算放弃，但交给别人是不可能的，就算清理门户，也得是我们自己动手！”

……

“可以，秦战君我们会废掉他四肢，然后拔了他的舌头，送到季元老那边。”

……

“呵，秦战君不过是家族的弃子，死了也无所谓，但我们总得小心点，不是么？”

一字字，一句句！

如刀剑刺入心脏！

原来，家族是这样看自己的？

连条狗都还不如……

秦战君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摇摇欲坠，心思却忽然愈发清醒。

撑着身子抬头，秦战君嘶哑着嗓子：“秦大牛……你，你到底是谁？”

“现在还没猜出来？你也算我看重的敌人，天下之大，能让我这么用心思对付的，也没几个了。”秦天玄傲然。

“原来如此，哈，你是北域夜帝！我他妈早就该想到了，除了你，谁还有这么大本事！”

秦战君狂笑出声，满嘴的血不停涌出。

秦天玄闪身而来，扶住：“云天海一直哀求我，所以我答应了他，一定要带你回去！”

秦战君却是回光返照，一把抓住了秦天玄的衣领：“我没脸再见云老师，现在还有一口气，有件关于你的大秘密，一定得说出来。”

秦天玄心中巨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秦战君到了这份上，肯定不是玩什么花样。

自己还有什么秘密，让他如此激动？

而秦战君却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当年，你真以为叶霜华是女神下凡，拯救了你这个落魄的小混混？仔细想想，这可能么？”

“你去秦家只想要回母亲的遗物，却被秦叶两家联手暗算，逃到南郡镜湖，为什么那么巧，快死的时候遇到了叶霜华？”

咳嗽着，秦战君摇头：“叶霜华，医祖传人，叶家最有前途的大小姐，就这么爱上你一个穷小子了？还跟你双宿双飞，送你去战部，背后默默支持你？天下有这样的好事么？”

秦天玄眼角颤抖，一言不发。

秦战君狂笑一声：“哈，夜帝啊，一切都是算计好的。是秦家和叶家两位家主筹划了三天三夜，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闭嘴！”秦天玄狰狞的捏住了他脖子：“不许你羞辱霜华！”

秦战君舌头都伸出来了，眼看就不行了。

秦天玄松开手：“继续说！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霜华对我，我对霜华，一生无悔，绝无二心。”

秦战君好半天才叹息一声：“是啊，秦家和叶家怎么也想不到，叶霜华竟然真的爱上你了，为了你，不惜放弃自己的前途和生命，为你而死！但是，这背后的秘密，你根本不知道。”

“什么秘密？”秦天玄咬牙，抬手按到了秦战君的头顶。

本身的力量涌入，为他续命。

秦战君精神一振，赫然抬头：“我死不瞑目，秦家叶家，害我到这份上。现在我想明白了，你要替我干掉秦家和叶家！答应这事，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秦天玄立刻抬手：“我天玄夜帝在此发誓，定灭秦家和叶家！你可放心，我以母亲之名发下这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