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摄政王为何那般自称?臣女可是与摄政王曾经相熟?”
明卿卿抬起眸,将眼底的那份期许藏了又藏。
惊澜哥哥,惊澜,谢君辞的字。
‘观海听澜凭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乃是当今陛下亲自为他取的字。
谢君辞微微低头,看见她那潋滟生辉的眸,极不自然地立马移开:“儿时,我流落在外,是小郡主将我从乞丐堆里捡了回去,将我藏在府里,让我避免了前朝余孽追杀之祸。昨日之事……也算,也算是报答小郡主的救命之恩了,往后,我们便两清了。”
他往后说话就急了几分,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这般了,说完便有些后悔了。
两清了?
是了,两清了。
明卿卿转过头,看向绵延的宫墙,眸光暗淡,她笑了起来:“原来是如此,但还是要多谢摄政王,儿时臣女生过一场大病,发了高热,所以忘记了以往的事情,还请摄政王见谅。”
也是因为那场大病,成为了她重生的契机。
“大病?那……”谢君辞转过头,眼底带着担忧。
明卿卿低下头笑了笑,打断他的话:“如摄政王所言,从此我们恩情两清,摄政王也不必为那段过往的恩所累。时候不早了,臣女哥哥还在等,臣女告退!”
不等他说什么,明卿卿便转身离开了,留谢君辞一个人在原地。
白羽不知何时出现在谢君辞身侧,他神色复杂:“王爷,其实那不是您想说的话吧?”
谢君辞不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是想说其他的,可话到嘴边就变了。他不知道为何,每次一见她总是慌神。
明明事实如此,可是听见她真的那般说,说他们两清,听她一口一个摄政王,听她疏远地自称臣女,他心底会那般低落。
曾经那个蹦蹦跳跳一口一个惊澜哥哥的小人儿,不断地在他脑中跳跃,令他忍不住再次慌神无措。
是夜,微雨山。
月色溶溶,海棠花瓣漫天飞舞,于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明卿卿一袭橙红色长裙,手里抱着一坛酒壶,躺在山顶最高开得最盛大的那可海棠树上。
她心底也有这样一棵海棠树,也曾有这样的月色,也曾有那一个低头浅笑,比那满池春水还要温柔还要惊艳的少年。
他是她梦里所求不得的南柯。
清辉映海棠,如今夜一般,不同的是,她一身红色长裙,墨发只是简简单单地用红丝带系上。
她抱着几坛酒,独自一人,与月对酌。
不知道何时,月色里传来清幽动人的琴音,她不懂这些,只觉得甚是悦耳。
循着声音,她迷迷糊糊低头,便看见一人一袭长袍,白衣胜雪,修长冷白得发光的手轻拂古琴,海棠花悠悠下转,落在他的肩上,他的琴上,他的手上。
明卿卿看呆了,她低语呢喃:“是月下神吧。”
探头想看得更清晰一些,却不慎跌落,正当她打算运起轻功,平稳站好时,他抬眸,飞身,将她抱住,平稳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