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了叶知秋向着柳夫人几人冲过去的背影，耳边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声，还有魏子河叫他们的声音……

最后看到的是眸光中带着复杂情绪盯着他看的阿福……

他死了吗？

沈泽川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灵魂出窍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疼，只是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放空。

说好了要一直陪叶哥走下去的……

最后叶哥说什么都可以帮那个柳夫人，他不会真的去帮那个柳夫人做什么了吧……

沈泽川无端地想着奇奇怪怪的事情。

刘子钰和他应该是差不多时间变成纸人的吧，那刘子钰也死了吗？

没来由的，沈泽川突然还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个之前在育英大学救了他们的刘爷爷。但是转念一想，他一会儿就会与刘子钰见面了吧……

他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莫名地，思绪由他认识叶知秋开始，又晃到了他们在一起之后，忽而又听到了那声“宝宝”。

从前他也见过外面的小情侣互相这么称呼，当时只觉得这个称呼太过腻歪。后来才发现，一个称呼也可以是甜的。

不知道他死了地铁站会不会也来坑他一笔，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能继续陪着他一起走下去，多少年都可以。

“宝宝……”

声音在耳边变得越来越实，沈泽川头脑也变得清醒了很多。

他没死？！

他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他走了几步，看了半天，发现眼前是一把巨大的剪刀，大概有汽车那么大。

“这是天堂吗？天堂的剪刀都这么大啊……”刘子钰微憨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他转头望去。

这是什么玩意儿？！

沈泽川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妈耶！哪来的纸片人！”对面那一张平面似的剪纸小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沈泽川这才确定，是刘子钰的声音。

他有些艰难地开了口，试探般地轻声叫道：“老刘？”

那纸片人动作一顿，愣了半天，才道：“老沈！呜呜呜！咱俩这是一起上天堂了吧！之前也没听说上天堂就变成纸片人了啊！我原来185的大个子现在连剪刀都比我大了……”

沈泽川刚想回应他，却听到外间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嘘，一会儿再说。”沈泽川抬手对着刘子钰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他也看到了自己的手，白白的一片。

他不禁叹了口气，这下好了，直接把自己搞成纸片人了……

“白少爷，我已经尽力了，您心急也没用。我做这事也不为别的，他们的本体藏在后山上，是那道士找人挖的。这是我保命跑路用的，如果您在柳夫人她们清醒过来之前不能毁了他们的本体，那我到时候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

“不。我必须在这里。更何况我现在与少爷和刘小姐的生命连在一起，我必须守着他们两个的原身。”

“他们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

“不好说，算算时辰，现在也差不多了。”

沈泽川低头看了看自己，一个白白的小纸片。

也怪不得他刚醒来那阵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小纸片怎么不是轻飘飘的！

剪刀大？

那是因为他变小了！！！

听刚刚的对话，十有八九是阿福用自己保命的手段救了他们。

“不然我也留下来守着他们吧。”是顾成然的声音。

“嗯，不急，先去看看他们吧……”叶知秋声音低哑。

沈泽川心头一紧，下一秒，开门的“吱嘎”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