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那句吐槽是以前说习惯了，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林宸脸色不对，接着他看到了旁边盛怒中的北杨。

他反应也算快了，一骨碌起身，条件反射要把他哥往自己身后扯，可架不住北杨攻击他们根本不用动手，心念一动，林宸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一股力扯离林翊，拖向外面。

护身法器弹出来也无法阻止，林宸带着那道火焰光圈，被拉出了望月塔，悬与半空之中。

“哥！”

那下面有成百上千的海妖，林翊第一反应就是想去救他，可他虽有翅膀，却忘了脖子上还有条链子，只能到那大落地窗口处，就再也不能往前了。

林宸就悬在距窗口一米外的空中，脖子被无形的手掐着，无法呼吸，也开不了口，只能在空中无声挣扎。

林翊够不到他，愤怒的对北杨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北杨也没废话，“衍之快不行了，你现在去问南桑要解咒的方法，什么时候要来，我什么时候放他下来。”

“不可能！南桑说他下的是安全的恶咒，不会伤祝长老的。”

“他这么跟你说的？”

“是！”

“好，我让你自己看看。”

北杨一挥手，开了空间裂痕，另一头是躺在床上，已经形销骨立的祝衍之，他大约在承受极端的痛苦，叫得凄惨至极。

要不是北杨说，林翊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祝衍之。

他都有点怀疑了，“不可能的，南桑不会真的伤祝长老，他说只要你们中有一人离开永生界，那个咒会自动解除，不信的话，你让祝长老出去，你继续留在这儿。”

“小鬼，我活了很久，南桑那些话骗骗你可以，你以为我会信。衍之身上是一种最恶毒的诅咒，当年姚洛川就是中了这种咒，被折磨了很久才死，衍之只是三代，撑不了他那么久，以现在的情况，天亮前不解咒他就会死，我知道南桑是想用这件事报复我，反正有那宝石在我杀不了你，最多只能困住你，想必你们这段时间在梦里很快活吧，你去告诉他，他不解咒也行，我会杀光这里所有人，再带你的身体去冥界，至于你哥哥……”

北杨手心浮起一缕头发，“就看你怎么做了。”

说完他不知念了什么咒，林宸的一节指骨硬生生从皮肤里钻出来，落在林翊脚边，因为速度太快，都没流多少血，那空了的手指软塌塌的，就和林翊以前吃的剔骨鸡爪看着差不多。

吸血鬼能自愈，骨头会再长出来，但疼痛是真实的，然而林宸被捏着喉咙，叫都叫不出来。

“哥……！”林翊看得头皮发麻，急切地想救他，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我现在就去找南桑要解咒的方法！你先把我哥放下来！”

“不，现在起按我的规矩来，这剔骨术一分钟一次，你速度越快，你哥就能少受点罪。”

林翊狠狠盯着北杨，恨不得扑过去揍他一顿，代价就是，林宸又被剔了一根指骨，这次北杨没捏他喉咙，林宸发出一声惨叫。

“哥……！！”

北杨催他，“还不快去！”

林翊当然想去，可如果他哥这么被吊在半空，挨着剔骨术，他什么都做不好，而且万一南桑不答应，他可能得回到木神身体里才行，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来的了。

“你先把我哥放下来，我会马上去，就算南桑不答应，我也有办法救祝长老，但你必须马上把我哥放下来！不然我会用我的办法收拾你的！”

北杨可不受人威胁，他一次性剔了林宸好几根指骨下来，甩在林翊脚边，林宸整个左手空荡荡的，鲜血淋漓。他没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

林翊气得发抖，可他无法在林宸这个样子的时候离开。

他强迫自己冷静，才说，“北杨，你并没有那么在意祝衍之吧，你活了这么久，有真正在意的东西吗？”

他盯着北杨的白瞳，想到那个黑漆漆的小北杨说，“是不是你现在太强大，所以无所畏惧，也什么都不在乎，那过去呢？在你还没那么强大的时候，有没有畏惧的，和放不下的？”

北杨的过去和南桑一样被封印了，只要一想起，脑子里就有难忍的疼痛，和莫名的悲伤感。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