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神是地界的创始神,他早已陨落,那时他给了南桑一颗万物生种子,据说开花结果后能让神族复生,但我试了许多办法,都没有让它开花,我以为它已经无用,几乎忘记它了,刚才是林翊提起,我才想起来,没想到林翊竟真能让它开花。”
他这时突然问祝衍之,“为什么你相信林翊有杀我的能力?”
祝衍之回想着曾经从林翊那里套出来的话,说,“那位木神大人在世时,你和初代大人是不是都还很小?”
“是。”
“那你们原来的样子是不是和现在不一样?”
“我们和原来不一样?”
北杨用力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他和南桑那时的样子,相反倒是隐约看到了木神最初的样子。
他全身被树木包裹着的,和南桑受母神诅咒后一个样。
祝衍之又说,“林翊曾经通过神树意识去了一个地方,后来只要睡着他都会再去,我猜他可能通过某种途径,进入了曾经的木神身体里。”
北杨顺着他的话,想起了更多关于木神的事,脑中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他终于看清,木神陨落前分明用的是林翊的脸!
“原来如此啊……”
北杨关于木神的记忆缓缓恢复,首先想起的是他的偏心,到地界后,木神明显对南桑更好,而对他严格。
主殿内的吸血鬼们听着那里的动静,一时心情复杂,那小鬼到底什么来路,要真是这样,他是不是能把这大邪神弄走,要不谁去把那小鬼从望月塔上接回来吧。
然而众人对北杨的恐惧太甚,谁都不敢先开口。
北杨接着又想起了更早时关于木神的一切,在天界时,木神给他变过树屋,游乐场,过山车……
那些分明是现代才有的东西,“原来我所见的木神,一直都是林翊。”
他总算知道木神对南桑和他的态度为什么不一样了。
北杨幼年时对木神的敬重仅此与父母,在他陨落后也难过了很久,如今知晓真相,这些都变成了恨意。
祝衍之感觉此时的北杨不对劲,他十分不安,“为什么这些你以前不知道,而现在又想起来了?”
北杨回想起母亲陨落之前的事,缓缓说道,“因为我身上有封印,我母亲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自然神,她恨我父亲,也恨我们,这世上她在乎的只有木神,因木神在地界陨落,她把这错误算到我们头上,陨落前在我们身上都留了诅咒和封印,诅咒我们永世孤独,互相仇视,还封印了我们幼年所有美好的记忆,越是在乎的重要的,就越想不起来。”
“我没那么在乎木神,所以我能想起他,而南桑最放不下木神,所以他永远想不起木神。他喜欢好看的事物,母亲诅咒他变成木神的样子,木神的本体可算不上好看,南桑用了那模样多少年,就厌恶了多少年,却不知这就是他曾经最在意的人本来的样子,而他只要一天不曾放下,就永远也想不起来。”
他说到这儿立刻对洛川宫所有能听到他声音的人施法,“你们永远不准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所谓旁观者清,祝衍之想起林翊曾说过,北杨现在和以前不一样,问他,“北杨,如果初代大人忘了他放不下的木神,那你呢,你忘了谁?你现在又是谁的样子?”
北杨的笑僵在脸上,他脑中有白色的身影逐渐形成,那人回头,是一双和父亲一样的蓝眼睛。
可下一瞬封印启动,击溃了他刚想起的画面。
他喃喃重复,“对呀,我忘了谁?我现在是谁的样子?”
他现在想起父亲的真面目,想起木神的真面目,却还有一人的过往他想不起来,到底谁曾经是白的?
他突然愤怒得想杀人,祝衍之看他状似癫狂,及时叫他,“北杨,你别急,慢慢想,能想起来的。”
北杨每次将要触及那个秘密时就会感到滔天的怒意和悲伤,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
他划开虚空出去,反手给这房间留下封印,声音从风里传来,“衍之,你就呆在这儿!”
他出去时林翊和林宸刚到神树脚下。
他没有直接现身,隐匿了身形,暗中观察他们。
林海尧不在永生界,林翊就算知道那个特定的召唤咒语,也得借用神树的力量,才能将召唤传到外界去。他双手贴在神树上。
林宸问他,“你这是要干什么?”
“喊个帮手来。”林翊在心中默念完后,将手松开,“再等一会儿,南桑应该马上就能进来了。”
于此同时,外界某处人迹罕至的深山发生了规模不小的地震,山中一个人形石像出现龟裂,自封了数万年的灵魂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