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尧明白他的用意，随即照做。

南桑又变成纯白的样子，召唤出本命武器，送到北杨手边，“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是初代，只要我死了，由我转化的所有吸血鬼都会死。”

他做出放弃抵抗的样子，平静地看着北杨，“你确定要这样吗？”

北杨那一刻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毁了，可面对这样的南桑他又什么都做不出来，他感觉从未有过的窒息感，他跟哥哥，终究回不到过去了。

悲伤到极点总要宣泄，他不能继续破坏，也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哭，于是落荒而逃了。

铺天盖地的黑焰逐渐消失，但南桑还悬浮在空中，看着北杨离去的方向，不知不觉中，竟落泪了。

此时第一缕晨光出现，林翊醒了。

他已成二代，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捂耳朵。

好吵！

他当木神时也能听到世间万物的声音，但那些声音阻碍不了他，只要他想，随时能选择自己想听的，屏蔽掉不想听的。

可现在不一样，这里每个人的呼吸心跳声，洛川宫每棵树的落叶声，甚至远到永宁海里鱼儿游动的声音他都能听见。

原来吸血鬼的世界是这么嘈杂的吗，难怪他哥一天天的容易失控。

林宸瞬移过去，“你得学会屏蔽那些不想听的声音。”

“可是我屏蔽不了。”他听到远处有什么动物在打洞，那声音在他耳中被放大了很多倍，让他无比烦躁，随手一挥，那个方向的树都被扫平了。

林宸离他近，险些被伤到，“臭小子，你现在是二代了，杀伤力很大的，注意一点。”

有离他们近的吸血鬼不禁腹诽，你一个六代跟二代这么讲话，该注意的是你吧。

林海尧来到他们身边，手腕轻轻翻转，一道静心咒打出去，暂时安抚林翊转化之初的躁动。

林翊平静下来，对林海尧说，“谢了。”

接着他朝四周看了看，没看见北杨，倒是南桑还在空中，不知在看什么。

“哥，北杨呢？被南桑赶走了吗？”

林宸感觉那对兄弟的关系也许发生了某种变化，他不便评论，“这个你还是去问初代大人吧。”

林翊看向上方，心念一动，无需伸出翅膀就来到了南桑身边。

对这个南桑来说，他只离开了一晚。

但对他来说已经好久没见这个南桑了。

“你……怎么了？”

南桑在等记忆彻底融合，木神在世那段时间，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太久，现在就算想起来，要找回曾经的感觉也需要时间。

他看着林翊，当初的称呼说不出口，“你是从什么时候入木神身体的？”

林翊回想了一下，是修复神树那次，但没了木神力量，他又说不出来了。

南桑等了会儿，知道他说不出来，“是修复神树那次吗？”

林翊没说话，但表情足矣证实了。

“树哥……”南桑轻轻叫出那个久违的称呼，但终究不习惯，又改口道，“林翊，对不起，我可能得离开永生界一段时间。”

“你要去找北杨？”他就知道这人弟控属性这么多年都没变，“不是，他都那么大了，现在全世界除了你谁也打不过他，你还担心他干什么？”

“不是，诸神陨落后，我们是最后的神族，也许……”

南桑猜测他和北杨也到了快要陨落的时候，若真到了那一天，他不想带着遗憾走，这些还不能告诉林翊，“我想去把他心结彻底解开。”

林翊见过这兄弟两小时候多要好，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接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解决好了就回来。”

“那永生界怎么办？”

南桑扫一眼下面那些因为他的血才得到永生的吸血鬼，刚才他们催促林翊杀北杨的话，他都听见了，不处置他们已是他最大的宽容，“你看着办吧，怎么处理都行。”

“那怎么行，才出了大变故，周无漾还没抓到，一堆事要处理呢。”

都是他弟弟惹的事，凭什么要他来善后。

“你当过地界之主，管一个永生界应该没问题，若是有谁不听话，直接处置了就是，不用向我汇报。”

“可是我……”

南桑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会尽快回来的。”

他正要走，听到下面祝衍之的呼喊。

刚才入界时，所有人都在催林翊杀北杨，只有祝衍之在给北杨求情。

南桑一挥手，打开北杨留下的结界，将祝衍之一起带走了。

空间一开一合，两人一起消失。

“南桑！”林翊想追，发现南桑把大界限关了。

这次是从外面封闭的。

“有没有搞错！南桑，你出去就出去，封界干什么！”

可惜南桑此时已经离界听不到他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