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手里拿着个扇子不停的扇风,穿着一个白色马褂背心,一条藏青色的长裤卷了又卷,卷到了膝盖下面,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脸上的皱眉很多,这会儿眉头还皱着,能夹死个蚊子了。
看见人贺爷爷和贺树林都停下来手上的活。
贺树林喊了一声“二爷”就进屋泡茶去了,贺爷爷迎着他往屋里走。
王桂香也喊了一声“二爷”。
贺伯均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桂香,回了个“好好好”。
贺伯均和贺家都姓贺,往上数个几代两家倒是亲兄弟,这么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早就出了五服了,只是本家而已。
贺伯均的辈分比较大,贺爷爷比他小个几岁也要喊他二叔。
他不是贺家最年长的,但确是贺家辈分最高的。
因着辈分大,做事公正,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就连村里不姓贺的人家对他都是尊重的。
贺伯均岁数大了,不轻易出门,今天来了贺家,肯定是有事情的。
贺家辈分最大的长辈来了,泡的就不是平时随意抓一把的渣滓茶了,贺树林从上次几个孩子带回来的茶里面拿出来一盒,用开水泡了一杯。
贺伯均拿起茶喝了一口,他没有品品,他也不会品茶,只不过走了一截路,口确实干了。
“这茶真不错。”不管茶好不好,别人拿出态度招待你了,总是要领情的,尽管他不懂这茶好不好。
“您喝着好就行。”
贺爷爷坐在一旁也跟着喝了一口,这茶好,叶子都是一片一片的,那沫啊喝不到嘴里,不用吐。
“长柏啊,最近村里的风言风语你有没有听说啊?”
贺爷爷咋一听到长柏这个称呼还有点迷糊。
自从他有了孩子之后已经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了,都是树林他爹、树林他爹的叫。
更别说现在孩子都老了,他的名字更是很少有人提起了,能叫他名字的也只有贺伯均了。
“二爹啊,我出门少,倒是没有听到过什么风言风语。”
贺爷爷看向了贺树林,那眼神的意思是问他知道嘛。
贺树林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他是知道最近村里的人对他们家态度有点不太对,不过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贺伯均放下茶杯抬头看向贺长柏,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不过知不知道也不打紧,他来一趟就是要把这个事情说清楚的。
“许家大儿子的工作是你们使了力气?”
咋一听到许家,贺长柏还有点没转过弯,后面才想起,大队上姓许的人家也就只有他女婿那家了。
许家大儿子是他那外孙许岁年,他对他印象不深,在家住的那几天除了吃饭之外都是待在屋里不出门的。
他也搞不懂一个男人整天窝在屋里干嘛。
他倒是给贺香薷提了几次,人家当娘的不管他隔了一辈的更不好说什么了,反正也不是贺家的子孙,随他去吧。
这是说许岁年有工作了?他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啊。
“二爹你这是哪里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您听岔了吧。”
“我是年纪大了,耳朵还没有聋,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耳朵听不清楚,村里说的人尽皆知了,怎么,你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确实是不知道,不过他有本事找到了工作也是好事。”
贺伯均摇摇头,看着贺长柏。
“长柏啊,你也是知道的,你家出了五个大学生大家都是羡慕的,可是羡慕后面也藏着嫉妒。
家里的五个职工名额按理来说是你家的,你们怎么处理都是对的,可是这不是在村里生活,哪哪都要点人情,不说白费给谁,也可以往村里分一两个名额。
你们没分也有你们的考量,有些眼皮子浅的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不过那也过去了。
你妹妹一回来她家儿子就去厂里上班了。
大家心里都有个看法,那毕竟是姓许的,觉得你偏了外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