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妮,三妮,喝点水来,你喝点水,你尝尝,可甜了。”
一阵阵急切的声音在耳边说道。
谢甜甜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东西流到嘴里,下意识的一咽,确实有一点甜,就一口气喝完了。
宿醉真难受,嗓子干,头还晕。
不对。
谁在照顾自己呢?自己可是孤儿!
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漆黑的屋子里,一个年轻女人抱着自己,看见自己醒了对方一脸惊喜的喊:
“建军,三妮醒了,快,再冲点糖水来!”
王建军快速的去冲了一碗糖水,端过来递给妻子林招娣,一边看着妻子怀里的小人儿,女儿又瘦又弱,小小的一只,脸蛋泛着红晕,整个人蔫唧唧的。
林招娣拿羹勺舀了一勺糖水,吹一吹,递到谢甜甜嘴边说:“喝水三妮,再喝点就好了。”
谢甜甜看着女人,又看看一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又看看旁边桌子上火光一跳一跳的煤油灯,整个人都震惊了!
头晕乎的厉害,谢甜甜一边配合的喝着糖水一边想着,自己这是穿越了?借尸还魂?
不会吧,就是加班忙了一段时间,设计的作品走秀很成功,在庆功宴上喝了一点酒,自己就没了?年纪轻轻的自己就没了?也不是第一次喝酒啊!
喝够了水,谢甜甜趁着伸手阻挡羹勺的动作看了看自己的手。
小,非常小!小的看起来骨头都是软的!!
自己这是多大了?
“不喝了吗三妮?这是甜水呢。”林招娣看着伸到自己脸前的小手吃惊的问。
“三妮怎么样了?”门开了,一阵冷空气扑来,王婆子赶忙回身关好门才端着煤油灯进来问。
“娘,三妮醒了。”林招娣开口说道,“喝了一碗多的糖水呢。”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还是镇上的大夫医术好。”王婆子凑过来看了看林招娣怀里的三妮,正对上对方看过来的眼神,“看着倒是清醒了很多,我去给她蒸个鸡蛋羹,吃完了睡一觉,明天肯定就好了。”
“谢谢娘。”林招娣赶忙说。
王婆子摆摆手提着煤油灯走了。
“她刚刚这是喝饱了挡水呢?”王建军凑过来脑袋盯着谢甜甜看,“你个小丫头,成精了啊?”
“把这水放桌子上盖好,明早给二妮喝。”林招娣把水碗给王建军。
“你喝了呗,二妮喝明早再冲。”
“哪这么多糖呢,我不喝,我都没奶了,去放好给二妮喝。”
王建军也不说啥了,拿碗放桌子上,拿了个报纸盖上。
“你看三妮是不是精神好了很多,一直看我呢。”王建军回来又把脑袋凑过来看,“三妮看爹呢是不是。”
“你去看蛋羹好了没有,让咱娘去睡吧,这半夜的别来回走了。”
“哦”王建军披个大衣就出去了,没一会儿端着一碗鸡蛋羹过来,吸着冷气,关好门,哆嗦嗦的上到床上,把鸡蛋羹给林招娣。
林招娣照旧拿着羹勺一勺一勺的吹着喂给了谢甜甜。
谢甜甜。。。
就很无语,但确实好饿。
怎么这么饿呢?
一碗鸡蛋羹见底,谢甜甜也吃饱了。
吃饱了就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谢甜甜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外面好像下雪了,有人在院子里扫雪伴随着说话声。
谢甜甜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自己脸前趴着个三四岁的小孩。圆圆的眼睛,干黄的头发,小小的脸瘦的没有肉。
小孩一看见她醒了就高兴的喊,“三妮。”又冲外面喊,“娘,三妮醒了。”
谢甜甜努力的翻身坐起来,身体不太灵活,坐起来累的呼了一大口气。
林招娣一进来就看见坐在床上的小丫头,“哎呀这是咋坐起来了?”
二妮高兴的说,“她自己坐起来的,三妮会坐了娘。”
合着原来自己应该还不会坐呢。
谢甜甜对着女人伸出手,她急想知道自己这到底是穿到哪了,想出去看看。
听口音像华国不南不北的地区,这是平行时空还是自己原来的时间线?
“想让娘抱抱?”林招娣一愣,伸出手抱起来她把自己额头抵到谢甜甜额头上,“不烧了,三妮饿了是不是,等一下吃蛋蛋啊。”
王婆子端进来鸡蛋羹,伸出手摸了摸谢甜甜额头,“这退烧了就好了,你一会儿别扫雪了在屋里看着三妮。”
昨晚太黑了,谢甜甜都没有看清楚,王婆子也不是很老,头发一半还都是黑的,只有耳朵两边有大片的白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挽在脑后,插着一只木筷子,上身穿着灰色的小圆领斜襟袄,破损的地方用蓝色的布打着方方正正的补丁,扣子还是盘扣!
这得是多老的衣服!
再看她所谓的娘,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一双杏眼,两条长长的粗辫子,还没有自己上一辈子的年龄大。
一勺一勺的吃着鸡蛋羹,谢甜甜,不,她现在已经是三妮了,穿回去大概是不可能了,这鸡蛋羹吃着是如此的真实,谢甜甜大概是已经没了。
可怜自己刚签的大单,自己的钱,自己的房子,刚买的跑车!
大半碗鸡蛋羹快吃完了,三妮才看见旁边偷偷咽口水的王二妮。眼巴巴的看着她吃默不作声。
三妮默了一下,都穿补丁衣服呢,鸡蛋是贵重粮食吧。反正自己也吃饱了。
她小手轻轻一推递过来的羹勺,看着王二妮,“吃。”
“三妮说话了?”扫完雪的王建军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惊讶的说。
“说吃?”林招娣也惊讶的看着她。
三妮一想不行,人小孩刚开始说话都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自己不能上来就说吃。
“娘。”三妮小手一指二妮,“吃。”
“哎呦。”王建军一乐过来抱住三妮就举起来了,“喊爹,三妮喊爹。”
“你身上凉不凉啊抱她,病刚好呢。”林招娣一把接回来,“吃蛋蛋三妮,来和姐姐一人一口分了啊。”
三妮赶紧推开勺子,不够,又捂住嘴,撇开头。
她可不想一人一勺的吃,不卫生,而且统共也没两勺了。
“哎呀你这个小丫头,这是成精了吧啊?这啥动作?你个小傻子,你要不生病哪有鸡蛋吃。”王建军被三妮这动作都搞笑了。
“别瞎说,这话不能瞎说。给二妮吃。”林招娣把鸡蛋羹喂给了二妮,二妮赶紧大口吃了,三勺就没了,二妮舔着嘴唇去送碗了。
大雪下了一整天,王家人扫了一整天,索性冬天也没事做,一家人吃完饭就扫雪,一直到晚上雪还在簌簌的下。
三妮在床上裹着被子坐了一整天,挨着床的木窗上糊着厚厚的纸,什么也看不见,屋子里的木门一开带进来一阵冷空气和飞飘进来的雪花。屋子里还是泥土地,踩得结结实实的,但是门口已经被带进来的雪花融化湿了一片。
三妮就在床上躺一会儿坐一会儿,看开门那一瞬间外面的雪,听外面说话的声音。
隐约能看见外面院子的土墙,大木门。
也知道这是王婆子和俩儿子一起住的院子,西屋住着大伯王建国一家子,东屋就是自己这屋了。
晚上是在林母被窝里睡得,冬天被子少,屋子冷,王父一条被子,林招娣一条被子裹着她,二妮一条小被子,又薄又小,上面横着一条土黄色的被子,主要盖着她和二妮这边。
虽然她上辈子是个孤儿,可自从开始上学就没有再和别人一起睡过了,虽然她很别扭和林母一个被窝,虽然她算盖了两层被子,但还是冷,冷的她直往林母怀里贴,吸取一点温暖。二妮也一直往她这边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