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里的银两,叮叮当当。
摆在玉手之上,鼓鼓囊囊。
王闽眸中的绿光,好似森林中发现猎物的狼。
刚要伸手拿过,却立刻收回了。
手握成拳,抵在双唇处,清了清嗓子。
“咳咳……”一本正经道:“我可不是这种人。”
“是,王哥当然不是这种人。”祝雪凝抿嘴一笑,“夜晚天凉,就给王哥拿去烫壶酒喝吧。”
王闽睨眼,心想这丑女还挺懂人情世故。
缀青瞧着王闽那副嘴脸,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就勉强收下吧。”王闽神情淡漠。
可那只不安分的手,早就高高抬起了。
“是是,”祝雪凝向前一送,“多谢王哥赏脸。”
王闽迅速拿过,心里一喜。
这荷包,可是有些份量。
将荷包塞进衣袖,象征性地在里面划拉一圈。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掏出一把钥匙,“放这儿了,我咋就没想起来呢。”
祝雪凝面带微笑,“贵人多忘事嘛。”
王闽有些得意,平日里都是奴才的身份。
今个儿,装了把大爷。
这感觉,倍爽。
开了门,王闽继续装腔作势,“抓紧点,时间长了,我这边可不好交代。”
“王哥请放心,一盏茶便好。”祝雪凝福了福身子,“多谢王哥。”
“进去吧。”王闽朝里一摆手。
祝雪凝微笑着点了下头,抬脚迈了进去。
缀青紧随其后,狠狠地瞪了王闽一眼。
王闽心虚,慌忙将头撇向一边。
祝雪凝眉头一皱,强烈的气味直冲嗅觉。
缀青合上房门,忍不住抱怨道:“这哪是人待的地方。”
“就因为不是人待的地方,人才可以待。”祝雪凝叹了一口气。
缀青捉摸不透这句话的意思,只能紧紧跟着祝雪凝。
屋里漆黑一片,微微的月光,似乎忘记照射进来。
被遗弃的角落,昏暗惨淡。
“咣当。”祝雪凝踢到了什么。
“王妃,您慢着点。”缀青欲伸手扶过。
祝雪凝玉手轻抬,阻止了缀青的举动。
凭着感觉,祝雪凝找到了橙菊的位置,“青青,你去点灯。”
缀青应是,摸索着找到了烛台。
将纸包放在了桌子上,慢慢地点燃了油灯。
“哎呀。”这一点灯不要紧,缀青吓了一跳。
恭桶本应垒落在一角,此刻却被弄得到处都是。
刷过的,没刷的,完全混在了一起。
“掌灯。”祝雪凝却恍若未视,漠然地说了一句。
缀青执起油灯,绕过障碍,缓步走来。
祝雪凝定眼一瞧,随即蹲下身来。
橙菊满身污秽,头发乱糟糟,衣裳破烂烂。
身上腿上的条条血痕,清晰可见。
有的已经乌黑开始结疤,有的暗红丝丝溢血。
蜷缩在墙角里,低头啃着指甲。
不时露出,惊悚诡异的笑容。
“橙菊。”祝雪凝轻唤了一声。
橙菊没反应,继续啃得更欢。
祝雪凝向前挪了一小步,橙菊似乎察觉到有人前来,猛地一抬头。
祝雪凝心惊,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