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漆黑一片,房内灯火通明。
祝雪凝趴在木桌上,下巴抵着手背。
不高兴地噘着嘴,抬眸仰望夜空。
这也休息好几天了,虽说身体是放松了,可是哦,实在无聊得很。
换着姿势,手拖着腮帮子。
瞥见桌角的那几本书,摆放的整整齐齐。
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阅起来。
历英战平日里傻里傻气的,关键时刻脑子还是蛮灵光的。
知道送几本书,供她打发时间。
想来大蛤蜊选他做贴身护卫,也是有原因的。
突然眸光一滞,算着时间,该来的人,也应该来了。
先是锁链的声音,接着是锁开的声音。
祝雪凝勾唇浅笑,翻书的动作未停。
正愁没事做呢,可算来个人让她消遣消遣。
脚步声越来越近,祝雪凝恍若未觉地看着书。
“想不到你住的还挺舒适。”是讥讽,也是不爽。
“当然舒适,”祝雪凝背对着邢雨姗,“我也不吐血,不迷糊,更不会肚子疼。”
闻言,邢雨姗的桃花眼,瞪得好似一朵菊花,“你知道我肚子疼?”
祝雪凝淡漠,“是个大夫都知道。”
邢雨姗皱眉,是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她确实会知道。
见祝雪凝不理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看书。
邢雨姗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为什么要害我?”
“是有人想害你,”祝雪凝翻页,“但从来不是我。”
邢雨姗冷哼,“不是你还会有谁?”
祝雪凝白眼,“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
“你在我的药方里下毒,还敢狡辩?”
“我没狡辩哪,”祝雪凝摊手,“我一直也没过解释的话呀。”
听着无所谓的语调,邢雨姗更生气了,“那你还敢说没害我?”
“我呢,”祝雪凝合上书,“没有那个闲心害你。”
慢慢吞吞地转过身,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呀,”轻蔑地笑,“不配。”
“害人却如此理直气壮。”邢雨姗的脸颊微红。
不知是地牢里的火光照的,还是被祝雪凝的话气的。
“这话,”祝雪凝勾唇,“应该说你自己呢吧?”
邢雨姗眸光闪烁,“什么意思?”
祝雪凝缓缓站起身,走到牢房的木栏边。
抬起手指,轻轻滑过,“我知道有一种药,叫作‘飞火燃‘”。
邢雨姗面无表情,可是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却不自然地揉搓着。
“我呢,”反方向滑过,“还知道有一种药,叫作‘落水溺’”。
紧握的手,陡然一松。
祝雪凝佯装没看见,不紧不慢地说道:“前者,可以令人在短时间内出现四肢无力,浑身透汗的假象,仿若五脏六腑被火烧过,奄奄一息一般。”
“后者,喝下后会立刻有一种溺水的感觉,无法呼吸。故而引起胃部不适,导致吐血。因着冰冷的感觉会迅速席卷全身,所以体温会骤然下降,引发高烧。”
邢雨姗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祝雪凝。
眼前的这个女子,太令人陌生。
这个不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吗?
娘死早,爹不要。
即便自己在江湖上游荡了几年,这种异国的毒药,也不可能知道。
而且,知道的如此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