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便淹没在绿树红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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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佑院的灯火,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无边无际,不知长短。
祝雪凝坐在台阶上,望着花圃里的春兰。
淡雅清秀,胜芳依然。
半晌,缓缓地站起身。
身子骨确实有些不大舒服,缀青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离开太久。
点翠烧了热水,等她回去泡药澡。
祝雪凝一想起来那黑乎乎的水,五官“嗖”一下,纠结在一起。
任凭她怎么调配,加了花瓣、香水、蜜粉等等。
但凡她能想到的,她一股脑地全倒里了。
可还是掩盖不了,浓浓的苦药味。
好在她也不出门,缀青和她是一个味道,点翠也不嫌弃。
不然哦,真的会被排斥,敬而远之。
抬起脚,准备迈下台阶。
忽然,院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祝雪凝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最不想见的人回来了。
左顾右盼,却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蓦地,转念一想。
她光明正大地来,为何要躲?
莫名其妙。
把自己母亲逼走的人,是他又不是她。
她在这里,慌个什么劲儿?
想到这儿,祝雪凝正了正脖颈,直了直腰板。
稳稳当当地,一步一步地下了台阶。
龙明瑒一开门,便感应到了院子里有人。
不用想,除了她没别人。
勾唇浅笑,垂眸不语。
迈入院子,合上院门。
总归她不会轻功,是飞不出去的。
祝雪凝鼓着腮帮子,以他的敏锐,定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故而,关起门来,找她不痛快。
无妨,她又不是第一次与他独处,早已习以为常。
大刀阔斧地朝前走着,当然,还是要避开他,越远越好。
扑鼻而来的,不是花香,而是药味。
龙明瑒嘴角的笑意,立刻收了回来。
为了防止自己的手腕,被人突如其来地抓住。
祝雪凝像黄花鱼一样溜边儿走,尽量不出声。
“你当本王是聋子还是瞎子?”虽然目视前方,龙明瑒依旧能感应到她的一举一动。
“你就不能当没看见婢子吗?”祝雪凝噘着嘴。
“目无尊长,以下犯上。”龙明瑒实在是找不到词了。
只好拿这些老掉牙的规矩,框住她。
祝雪凝瘪嘴,她见到他,哪有一次是规规矩矩行礼,恭恭敬敬喊人的。
鸡蛋里挑骨头,辣椒里挑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