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要强的女人没人疼。
祝雪凝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却依旧倔强地不肯喊一声疼,叫一声痛。
反正,就算她即刻死在他的面前,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她又何必吭吭唧唧,哭哭啼啼地惹人烦。
龙明瑒起身,将铜盆端来。
再次蹲身,手搭在她的袜口。
“干什么?”祝雪凝惊恐地问道。
龙明瑒不想说话,他现在只想快点看看她的患处。
祝雪凝想缩回脚,龙明瑒不松手。
她不敢用力,他也不敢。
无奈,祝雪凝只好任由他的动作。
脱掉她的袜子,龙明瑒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那眉头,简直要拧成一股绳。
脚踝处,肿的好像一个大番茄。
祝雪凝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看都没看一眼。
蓦地,一阵暖意从脚底传来。
祝雪凝垂眸,看向那个默默为她洗脚的男子。
她的心,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长得丑,别说碰她。
人们连看她一眼,都会被吓得蹦出三米远。
而如今,有个男子愿意为她洗脚。
她知道,他不过是想着她赶紧好了,还得继续干活,才会这般如此。
还有一点,多多少少是因为他才会受的伤。
所以,他不想落人口实。
万一她真的给说出去了,他颜面何存?
这么想着,龙明瑒带着茧子的指腹,划过她的脚面,落在她红肿的脚踝处。
轻轻地,慢慢地揉搓着。
祝雪凝浑身的鸡皮疙瘩,随着他的动作,一片一片地立起来。
龙明瑒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异样,手下的动作却未停。
片刻,觉得差不多了,把她的双脚擦干,放到床上。
祝雪凝向后挪了一步,现在她觉得好了一些。
龙明瑒起身将铜盆端到一旁,随后捡起地上的药酒。
在祝雪凝的脚边落座,拔掉木塞。
和着药酒,揉着脚裸。
祝雪凝的心哪,真是无法形容。
抬眼,五味陈杂。
看向他的双眸,闪着她从未有过的明光。
这个男子,如同他的脾气。
阴晴不定,复杂多变。
脚踝处的清凉感,令她觉得好受多了。
“可以了,”祝雪凝轻声,“不那么疼了。”
龙明瑒依旧低头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揉着。
祝雪凝无奈,只好由着他。
刁蛮如她,霸道如他。
祝雪凝抿嘴乐了,气也消了一半了。
果然女人还是需要被人哄,被人宠。
只是她被孤立惯了,早已忘记了当初被母亲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脚裸处的舒适感,好似催眠。
祝雪凝的困意,一波一波地袭来。
脑袋一点一点,眼皮一闪一闪。
终于,支撑着的手臂一软,身子歪倒在软塌上。
龙明瑒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
看这样子,定是不那么疼了。
但是他的动作,依旧未停。
他想等她完全睡熟了,再收手。
手下的节奏,越来越慢。
好似哄孩子入眠,轻轻点点。
少顷,龙明瑒看着她的胸口,均匀地起伏着。
缓缓地放开了手,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起身,净了净手。
又转身回来,调整好睡姿,整理好被褥。
站立在塌边,垂眸看着她。
从进这个帐篷开始,到她睡着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