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差役爱财,保命重要。
战战兢兢地点头哈腰,“晗王爷您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从衣袖中掏出来一个荷包,一看分量就不小。
一抬手,扔了过去。
差役这回接得结结实实,“多谢王爷赏赐。”
龙明瑒淡漠地白眼,随后看向王夫人。
郑重地叮嘱,“还请您多加保重。”
王夫人慈爱的笑容,却难掩心中的伤痛。
“别了这片故土,再见怕是不知何日。”
流放啊,怎么还有回来的可能?
要么死在行走路上,要么死在异国他乡。
所谓的“沉冤得雪”,也不过是内心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需要给王家一个信念,一个可以支撑他们走到目的地,并且活下去的信念。
崔鸿儒年事已高,况且不沾亲不带故,她有什么脸面去求人家帮忙翻案?
“您要相信,王大人的在天之灵会一直保佑王家的。”
王夫人颔首,这句安慰她的话,她收下了。
“老身拜别晗王爷,拜别崔大人。”
说完,转身,离去的果断而坚决。
“嫂子,”崔鸿儒追上,“你知道为什么王兄喜欢和你吵架吗?”
王夫人停下了脚步,等着他自问自答。
“王兄说,他知道你不喜他,想变着法的让你讨厌他,好可以有理由让你离开他。”
“可每次吵架,都是他输。然而,你胜利后的那个小女人姿态,他又喜欢得不得了。”
崔鸿儒叹了一口气,“想让你离开,却又舍不得你的存在。”
“是呀……”王夫人的眸光盈满了笑意。
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抬头,望向越来越清亮的天空。
只留下淡淡的一句,“想让你离开,却又舍不得你的存在……”
队伍渐行渐远,留下满地的心酸与无奈。
龙明瑒知道,即便他给了足够的盘缠,也依旧避免不了苦难的出现。
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崔鸿儒盘腿席地而坐,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酒菜。
将酒杯倒满,举过头顶。
“老哥哥,弟弟今日陪你,”说着一饮而尽,“咱们不醉不休。”
崔鸿儒满脸的水,不知是酒,还是泪。
龙明瑒悄无声息地退后,对着王学秋的墓牌,恭恭敬敬地施礼。
国家有你,得以延续。
望君离去,驾鹤归西。
祝雪凝掀起窗帘,将刚刚的一切尽收眼底。
止不住地在心底叹气,想做什么,却无能为力。
“下来!”龙明瑒一声喝令,将她的思绪拉回。
祝雪凝吓了一跳,狠狠地瞪了一眼,从来有话不会好好说。
欲起身,龙明瑒的喝令又来了,“你坐下!”
祝雪凝瞪眼,“不是让下去吗?”
龙明瑒没理她,看向缀青。
缀青会意,不怀好意地看着祝雪凝笑了一下。
随后,下了马车。
祝雪凝的心,“咯噔咯噔”地乱跳。
缀青的那个笑,可是有些渗人。
龙明瑒上了马车,塞给她一个包袱。
祝雪凝莫名其妙,没等问呢,龙明瑒命令,“换上。”
换上?
什么东西?
打开包袱,祝雪凝仔细翻看。
一套男装,整整齐齐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