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灾难面前,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万幸。
断然不会因为没有地方住,而怨天尤人,甚至聚众闹事。
有饥荒有暴乱,也就会有同甘苦共患难。
门打开了,“确定不用我送你回去?”
“不了,”祝雪凝迈了出来,“家乡的夜路,很久没来了,想自己走走。”
“好,”吉信瑞微笑,“我会在家待上几天。”
“无论是我先走,还是你先走,都互相告知一声。”
“嗯,好。”
祝雪凝冲他摆了摆手,那一抹会心的笑,时隔多年,一如他初见她时。
明亮如月,明朗似星。
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可是,他知道,她从一开始,便不属于自己。
所有的不舍,只能默默地忍着。
化作祝福,希望她永远健康快乐。
祝雪凝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知呢?
只是,她和他再交好,也终究是男女有别。
尤其是,她为人*妻之后,她更需要与他保持距离。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与他碰面。
到处湿漉漉的,犹如此刻她的心情。
一别多年,如果不是因为惦记家中的人,恐怕这辈子也不打算回来了。
抬首,故乡的月亮,就是比别的地方明亮。
可惜,却怎么也照不进她的心里。
她也是亲生的呀,虽然母亲不得宠,可孩子是无辜的呀。
她就是丑了点,其他样样不差。
甚至,比他们更好。
可为什么就得不到父亲的青睐呢?
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翻下眼皮。
她就那么讨人厌吗?
她的母亲虽不出众,但也是心地纯良,善解人意的女子。
从不争宠,也不嚼舌,更不会与人为敌。
温和沉静,内敛从容。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吧,才不受男人的喜爱。
愣愣地出神,以至于有个人影赫然出现在眼前,吓了她一大跳。
本能地向后退去,却被人拉了回来。
“我的出现就这么不堪吗?”龙明瑒不悦。
每次不是烦着她,就是惊着她。
“你,”祝雪凝皱眉,“为什么会在这里?”
龙明瑒没回答,松开手,与她并肩前行。
祝雪凝想了想,惊讶,“你该不会一直没走吧?”
龙明瑒还是没回答,缓步前行。
这就看不懂了。
两个时辰,就这么在外面干等?
说出来,鬼都不信。
龙明瑒当然知道她不会信,也没指望她信。
反正他做的事,都是心甘情愿,无需她知道,更不用她回报。
安安静静,开心就好。
“对了,”祝雪凝突然想起来,“你去打探情况了吗?”
“没。”龙明瑒淡漠。
“那为啥还不去?”
龙明瑒无言,看上去心情不好的样子。
祝雪凝撇嘴,她又没惹他。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临近子时了。
也不知道他所谓的“最佳时机”,是什么时候。
就这么,一直默默无语地向前走。
不知不觉,到了鱼欢堂的正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