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水,使人悔。
总有鬼,招人捶。
这一大清早,翠青筑门前,呜呜泱泱地来了一帮人。
点翠蹲在那里喂兔子,满眼的不屑。
这是累她不成,又想了别的招数了。
“咣咣咣!”比之前的敲门声,可是急促了不少。
点翠拍了拍手掌,站起了身。
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拉开了院门。
“你总关着门做什么?”金盏一上来,劈头盖脸地呵斥起来。
点翠淡笑,“这不是婢子胆小,怕牛鬼蛇神闯入嘛。”
金盏瞪了一眼,“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
“谁说没有,”点翠垂眸,笑呵呵地回应,“这不就来了嘛。”
金盏立刻黑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点翠浅浅一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金盏感觉受到了侮辱,抬手就要挥过去。
点翠不急不躁,向后一退。
金盏的这一巴掌,瞬间落了空。
“你个死丫头,”金盏气急败坏,“还敢躲?”
点翠无辜地眨着眼睛,“金盏姑娘,这是嫌弃婢子的柴房灰尘太大,正在挥土呢吧?”
金盏不恼,反笑。
这丫头,以前还真是小瞧她了。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邢雨姗边走边提起裙摆。
邢雨姗见状,连忙跑了过去。
伸出胳膊,手背朝上,“侧妃,您怎么来了?”
邢雨姗玉手一搭,“这抓不到元凶,本妃是寝食难安哪。”
点翠听了这话,心里暗讽,这是又找茬来了。
邢雨姗迈过门槛,忍不住掩鼻。
点翠注意到她的手背上,布满了猩红色的小点点。
皱了下眉头,这怕是,罪过不小。
邢雨姗故意挠了挠手背,嘀咕了一句,“真是又疼又痒。”
金盏连忙说道:“侧妃您别急,婢子这就去查看。”
言罢,便在院子里走动起来。
点翠也不言语,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的表演。
金盏绕了一圈,最后,在角落里停了下来。
“侧妃,”用手一指,“您看!”
邢雨姗向前走了几步,看见笼子里的兔子。
厌恶地摆手,“拿走拿走。”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金盏转身看向点翠,一脸冷漠,“把它们杀了。”
“杀了?”点翠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金盏高声,“侧妃的命令,你还敢问为什么?”
“侧妃,”点翠深呼吸,尽量控制自己的火气,“您要打要杀,总得有个理由吧。”
“好,”邢雨姗眼眸一瞟,“本妃就给你个理由。”
伸出手,“本妃近日来,不知为何,身上起了这些小红疙瘩。奇痒难耐,疼痛无比。”
用绢帕捂着鼻子,“喷嚏连连,咳嗽不止。”
“哎,”矫揉造作,“当真是难受得很。”
金盏见势,搭上话,“婢子叫来董大夫一瞧,原来是毛发过敏。”
“那……”点翠歪着头,无辜地眨着眼睛,“是要剃头吗?”
金盏狠狠地瞪了一眼,“是动物的毛发。”
“哦……”点翠拉着长音,“是这样哦。”
“本妃命人寻遍了王府,也没有找到这过敏的来源。”
“唯有,”皱着眉头手指一挥,“那里。”
点翠瘪嘴,这兔子在王府里,待了这么久。
早不过敏晚不过敏,现在过敏。
这么明显的栽赃,手段还真是不怎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