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呀,”祝雪凝看了一眼,“你就按今日挨打的人数,分成平均份,每人一份送给他们吧。”
金承福诧异,“这怎么能动用您的钱?”
“怎么啦?”祝雪凝调侃,“我的钱不能花?”
“不是,不是,”金承福解释,“这钱不应该您来出。”
“那,要不谁出?”祝雪凝歪着脑袋,“龙明瑒吗?”
“不,没有人需要出这笔钱。无论奴才为主子承受了什么,那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那对呀,”祝雪凝颔首,“无论主子为奴才做了什么,那都是奴才应该承受的。”
“这……”这个丫头的口齿啊,当真伶俐。
“除非呢,”见他不为所动,祝雪凝施压,“你没把我当主子。”
金承福正色,“奴才不敢。”
“那就是喽,”祝雪凝把银票推了回去,“照本妃的意思去办吧。”
金承福深鞠一躬,“今日之事,奴才替犬子谢过王妃。”
“修贤这个小伙子不错,有骨气有魄力。好好教导,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王妃谬赞,奴才定当竭尽全力,用心栽培。”
“肚子饿啦,”祝雪凝笑着转身,“回屋吃饭喽。”
金承福不知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感叹。
忠与叛,原不在年。
恶与善,本不在脸。
吴齐换了一身新装,摇头晃脑地走到醉香坊的门前。
水妈妈瞧见是他,没好气地走了过来。
“我说吴大爷,您三番五次地来,我也不好总撵你走吧。虽说你是晗王府里的人,但我们这开门做生意,只认钱不认人。”
吴齐脖子一扬,手伸进内衫,掏出那张银票。
在水妈妈的眼前晃了晃,“这些钱,够我带走玉洁了吗?”
水妈妈眼睛都直了,立刻换上了笑脸。
“哎呦,奴家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哪。来来来,您里边请。”
吴齐端起架子,来过这么多次,就这次像个人样。
抖动着手中的银票,生怕别人看不见。
呼扇没几下,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嗷嗷嗷”的叫声。
紧接着,几条狗就从街上冲了过来。
醉香坊门前的姑娘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水妈妈赶紧招呼她们和客人,让他们进来。
正要拉过吴齐,却被一条狗给撞开了。
水妈妈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便她眼馋那些银子,可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嘭”,直接关上了大门。
那几条狗不知为何,只冲着吴齐扑了过去。
吴齐见状,迅速地把银票塞进内衫,撒腿就跑。
跑了没几步,就被扑倒在地。
“啊……”门前传来吴齐的惨叫声。
狗在他的胸前狠狠地撕咬,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吴齐一边挣扎,一边哀嚎,“我的银票,我的银票……”
鲜血从心口处流出,染红了纯白的衣裳。
吴齐脸色铁青,眼珠子好似要从眼眶跳出来。
嘴巴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狗儿们依旧连咬带挠,胸口已然血肉泛滥,模糊一片。
血腥味,铺散开来,令人作呕。
片刻后,吴齐蹬着的腿不动了,抖着的手不晃了。
头一歪,没气了。
狗儿们将那张银票刨烂了,嗅了嗅。
从吴齐的身上跳下,又奔着来时的方向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