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邢雨姗陷入回忆。
印象中,他有点傻。
偶尔的交谈,也不过是替父亲传话。
他不英俊,也不潇洒。
甚至,时刻板着一张脸,有些可怕。
可每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冲出来挡下。
这样想来,是她忽略了他心中的情意和牵挂。
耿磁将邢雨姗扶起,二人一同来到龙明瑒的面前。
“王爷,”这次,换成邢雨姗跪下,“妾身自知罪孽深重,已无颜在王府安身。现恳请王爷高抬贵手,放妾身自由。”
磕头,“妾身将会终身感念王爷的恩德。”
耿磁也跪了下来,一起磕头。
龙明瑒垂眸扫视,“你俩可想好了?”
异口同声,“是。”
龙明瑒从袖中抽出一样东西,递到邢雨姗的面前。
邢雨姗接过来,“这是……”
“这是当日迎娶你时的婚书,”龙明瑒淡漠,“你若想好了,这东西,便没用了。”
邢雨姗不假思索,一下子将婚书撕成两截。
耿磁还来不及阻止,那刺目的大红色已然成了一堆废纸。
“这个,”龙明瑒一招手,“你也签一下吧。”
历英战随后拿出一张纸,还有不知从哪里翻腾出来的笔。
“晗王爷连这个都准备好了,”邢雨姗冷笑,“是算出今日志在必得吗?”
“自古,”龙明瑒勾唇,“邪不压正。”
“我爹即便是‘邪’,”邢雨姗轻哼,“晗王爷也没‘正’到哪儿去。”
“无妨,是正是邪,本王从来都不在乎。”
“一切,”龙明瑒将笔递给她,“问心无愧就好。”
邢雨姗接笔的动作,毫不犹豫。
真是讽刺!
她这辈子第一次签字画押,竟然是在和离书上。
不过,与其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还不如离开得好。
毕竟,深宅内院的斗争,实在不适合娇生惯养的她。
将纸张甩给龙明瑒,“你的目的达到了。”
“方才还说要对本王感恩戴德,这是过河就拆桥啊。”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的计划如此周密,连这个都算计到了。”
龙明瑒眸光一暗,“也有尚未考量之处。”
邢雨姗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有所指。
纵使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东海龙王都查不到的人,她没识破,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这世间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她可是得到了教训。
只是这代价,着实太惨痛了。
瞅了瞅身边的男人,好在,还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接纳她。
未来的日子是怎样的,她也不知道。
只是,通过今日的变故,她成长了。
人心要向善,生活才平淡。
值得庆幸的是,她明白得还不算晚。
邢雨姗站起,她现在是一刻是不想待在这里。
“耿磁,”将和离书收好,“咱们走吧。”
耿磁还未缓过神来,看了看邢雨姗,又瞅了瞅龙明瑒。
龙明瑒淡漠地挥手,“走吧……”
耿磁眼含热泪,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起身。
“王爷,”抱拳,“属下拜别。”
从前生死不明,唯愿府上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