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吆吆……嘶……”
顾燃小心翼翼的坐下,结果屁股一粘凳子,就“倏”的一下站起来,太疼了!
楚薇畏畏缩缩的从胳膊下偷看,发现顾燃的异常,抬起头来。
“你……怎么了?”
顾燃没好气的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被我爸狠狠打了一顿,疼死我了!你怎么补偿我?”
透过半遮面孔的头发,顾燃隐约看见楚薇微张着小嘴,被惊呆了。
“可是你……不是因为……刚才太过分,才被打的吗……为什么要赖我?”
顾燃把书包从桌洞里掏出来,把书倒出一半来,坐在了屁股地下,虽然还是很疼,但尚能忍受。
“来来来,我给你分析分析这个道理!”
“你说我爸为什么要打我?还不是因为我刚才那啥你了?”
“我闯祸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这次打的这么狠?”
“不就因为我越界了吗?”
“所以才……父见子未凉,抽出七匹狼!”
“你明白了吧?”
楚薇看顾燃说的振振有词,下意识就觉得有道理,迟疑着点了点头,思路完全被带歪了。
“可是……‘抽出七匹狼’是什么意思?”
顾燃随口说道:“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一秒十二剑,剑剑出暴击。父看子未凉,掏出七匹狼。子见七匹狼,瞬间透心凉。透心凉,心飞扬,果冻我要喜之郎。”
“噗嗤……”,楚薇被这首后世的打油诗给逗笑了。
高中时,顾燃很少见过楚薇笑。
不要说“笑”了,楚薇平时连话都很少。
两人虽然是同桌,但每天说话也没有几句。
楚薇的家境不好,她跟妈妈和奶奶相依为命。
楚薇的父亲在她上初一的时候就病逝了,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钱,还欠下不少外债。
奶奶因为悲伤过度,落下了病根,每年看病吃药又要花不少钱。
楚薇常年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永远不变的白球鞋,帆布做的廉价书包。
这样的楚薇,从小就卑微到尘埃里,没有朋友、不敢大声说话、走路贴边……
每时每刻、努力做个小透明,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高二分班的时候,成绩一般的她,和成绩更一般的顾燃,都分到了二班。
高中的同桌一般都是同性。
但排座位的时候,小透明楚薇和能闯祸的顾燃,都被剩下了。
于是他俩便做了同桌。
因为在王老师的眼里,顾燃和楚薇,怎么看都不是一类人,安全的很。
后来,顾燃才知道,其实楚薇的学习成绩很好,但卑微如她,不敢引人注意,连考试也是如此,初中的时候,她就曾因为考的太好,被人欺负过……
还有,楚薇的中午饭都是从家里带。
有的时候是馒头咸菜,有的时候是米饭菜汤……
从来都是趁中午没人的时候,躲着偷偷地吃。
不要说学校食堂了,就连蒸饭的每月3块钱都不舍得掏,都是吃凉的。
顾燃最初不知道,还以为她偷偷吃什么好东西。
趁她不在,悄悄打开看过,被震惊了。
结果,他的偷窥行为被刚回来的楚薇抓了个正着,手一抖,全扣地上了。
楚薇一边掉眼泪,一边用勺子从地上往饭盒里舀。
那是顾燃第一次惹哭楚薇,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那天,顾燃跟犯了病一样,一脚将地上的米饭踩烂。
一把拽起无声哭泣的楚薇,将她敦在座位上。
铁青着脸,用扫帚把地上的饭,全扫进了垃圾箱。
中午的时候,不顾楚薇孱弱的反抗,拉着她就去了肯德基。
那天,楚薇被暴怒的顾燃吓坏了,吃了两个汉堡、一个鸡腿、一个全翅、还有若干小食。
直到撑得她直掉眼泪,顾燃才放过她,将没吃完的全部打包,塞进她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