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和张秀珍两人规规矩矩坐在抖音公司的小会议室里，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看见外面走廊上来回穿梭忙碌的，全是年轻而又时尚的男男女女，眼里透出的全是羡慕……

……

宁宁和张秀珍是首都音乐大学的同班同学，都是来自内地不发达地区，宁宁的家是县城的，父母都是县中学的老师，还能稍微好点，

可是张秀珍家是米脂农村的，家里条件很差，还有一个弟弟，她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全是靠助学贷款支付的，9月份就要开始计息，再过俩月就要开始还款了，这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两人在学校就是要好的朋友，毕业后一起租房、一起找工作，一起打零工……

社会的冷酷和生活的艰难，让她俩产生了某种相依为命的感情。

为了省钱，她俩租住了一间很小的半地下室，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两人就挤在那张比学生宿舍床还窄的小床上，翻身都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床去。

有时候，两人晚上愁的睡不着觉，就会畅想未来、彼此激励……

她们约定好了，无论谁先找到工作，都会供养另一个人一年，要是两人都找不到工作，她们就一起去酒吧端盘子，还能在那个鱼龙混杂、极其危险的地方相互照应一下，以免……

……

昨天在病房里，宁宁看见抖音音乐派来的人，毫不客气的羞辱了变态老师王宏以后，仿佛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毫不犹豫，拉起张秀珍就追了出去。

然后，她俩赖在孙哲和周浩身边一下午，几乎一步不落的跟着两个壮汉，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之下，终于得到了一个抖音音乐的面试机会！

两人听见这个好消息，激动的原地蹦了起来，然后就是相拥而泣，直至泣不成声……

早上不到6点，两人就早早起床，开始洗头化妆、并穿上她们最好的衣服，拿上她们的简历，兴冲冲的坐上公交车，从三里屯附近，大老远的赶到位于海淀区的抖音音乐。

她们来到抖音音乐这层楼的时候，还不到早上九点，公司前台也是刚刚来上班。

问明白她们的姓名，并请示了公司领导，前台将她们带进这间小会议室，然后就没人管了。

一开始，宁宁两人还满心期盼和兴奋，羡慕的看着来回走过的抖音公司员工，小声议论着她们时尚的衣着和极具艺术气质的外表，畅想两人入职后，也能像她们一样充满自信和阳光……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心慢慢的往下沉去，说话也越来越少……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至中午，也没有任何人来接待她们……

慢慢的，两人偶尔对视的时候，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的失望。

再回想昨天孙哲说的话，两人那股兴奋劲渐渐消磨殆尽……

是啊，孙哲周浩两人仅仅是公司的保安而已，而且还是外聘的，他们能对抖音公司有多大的影响力呢？

能让两人进门，恐怕就已经是他们能力的极限了……

至于面试？恐怕人家早已把这事忘到脑后了吧？

虽然抖音音乐这个名字，她们也是仅仅听说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不过从走进公司大门开始，她俩就能看出，抖音是个大公司，并不是她们想象中的、具有音乐工作室性质的小作坊。

这样的大公司，岂会那么随便的让她俩这样没有关系、没有人脉、没有钱的平民子弟进入？

呵呵，现在看，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因为没吃早饭，到了中午，这两个被人遗忘的可怜姑娘，都感觉饥饿难耐，同时也有点灰心丧气，张秀珍看着宁宁，小声问道：

“宁宁，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是不会有人理我们的……”

宁宁眼中早已没有了早上的那股神采，不过她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不！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坚持等到一个结果！如果到下班前，还没人来给咱面试，咱再走不迟……”

正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早上带她们进来的前台女孩，拎了两个塑料袋和两个褐色纸杯走了进来。

“这是你们的午饭和咖啡，要不是多订了两份员工餐，我都把你们给忘了！今天来公司的人太多了，我都忙晕了……不好意思啊，你们赶紧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