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少爷今日出门,又被昔日的好友一顿奚落,原因无他。
他的新婚妻子是一个丫鬟出身。
“葛兄,怎的现在口味如此刁钻了。丫鬟是什么身份,也能娶回家当正头娘子,你莫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不成?”
“葛兄,你本就是庶子出身,如今又娶了个丫鬟做夫人,以后我等岂敢再与你为伍?我家夫人也定然是不愿意下帖子的招待你的新娘子的。”
各种各样的嘲讽纷至沓来,即便已经是当了十几年的庶子,受人白眼了这么久了。
葛二依旧被那些人的嘴脸气的够呛。
他阴沉着一张脸进了葛府,门口平日里惯会看人脸色说好话的门人也没讨到半分关注。
看着葛二一言不发疾步往内院赶去,看门的人往地上啐了一口。
“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不过是爬床丫头生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今娶了个奴才,正好凑一对。”门房骂骂咧咧,被忘了东西准备出去取的葛二听了个正着。
“放肆,你居然敢背后编排主子。”葛二怒不可遏的站在不远处。
这本就成了他的心病,如何能再让这些下等的奴仆来讽刺他?
门房慌忙跪地求饶,庶子再不受人待见那也是半个主子,怎么能让他一个小小的门房出言侮辱。
他连忙跪倒在地,砰砰的开始磕头,“二少爷饶命,小的刚才满嘴胡话,求二少爷饶命。”
葛二眼神阴鸷的在门房身上打转,冷笑了一声,上前对着门房猛踹。
“我不是个玩意?我是爬床丫头生的?我娶了个奴才?”葛二每一脚都拼命的往门房身上踹。
门房开始还大声求饶,渐渐就变成了小声呜咽。
最后还是去停了马车的小厮跑来,小声劝道,“二少爷莫要和这些刁奴计较,奴才同管家去禀报一声,管家自会收拾他们。
少爷是那金贵的瓷器,他们不过是茅坑里的破石头,如何值得少爷去亲自动手收拾他们呢?若是累坏了少爷可怎么是好。”
葛二见门房完全没了刚才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如今只能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也觉得十分没趣。
加上自己的小厮,话说的漂亮极了,也让他的心情也那么恶劣了。
“今日便放过你这刁奴,若是下次再犯到我手里,本公子定要将你抽筋扒皮。”葛二扬长而去,机灵的小厮连忙找了附近扫码的下人去通知总管。
可不能让这个门房死了,那一定会带累到二公子的名声的。
葛二公子进了自己的院子,先去了自己的通房丫鬟玉茗那里。
玉茗欢欢喜喜的服侍葛二公子用过了晚膳,便缠着他上了卧榻。
两人好一阵快活之后,玉茗一双白皙的藕臂缠住葛二公子的脖子,整个人依偎在葛二公子怀中。
“公子是不疼玉茗了吗,怎得最近都不来玉茗房里了,可是公子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
葛二公子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怎么,玉茗可是吃醋了?”
“玉茗原以为,公子的正头娘子,需得是宇宁小姐那样的人儿,可公子怎得就娶了她的丫鬟?”玉茗声音娇娇柔柔,带着一种南方女子特有的婉转柔媚。
玉茗紧紧注视着葛二公子的表情,却见他眉头皱了起来,带着明显的不悦,“她已经是曾县令的夫人了,你切莫再说这样的话,免得害了她的名声。”
“奴家也只是为二公子抱屈,那个蠢巧粗俗又上不得台面……”玉茗小嘴叭叭的还要继续说,葛二公子却将她掀翻在床榻上,用行动阻止了她的话题。
次日清晨,葛二公子任由玉茗服侍着他穿戴整齐,在早膳的时间踏入了院子的主屋。
春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过了,见葛二公子过来,慌忙起身行礼。
“见过夫君,夫君可用过早膳了?”春巧的乖巧讨好,也没有换来葛二公子的一个好脸色。
他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开始用起早膳来。
春巧不知道今日他要过来,只跟厨房要了一份早膳,如今被葛二公子先下了手,就让身边的丫鬟再去厨房取一份早膳来。
春巧这个身份进门,自然是不得葛家的长辈们喜欢的。
虽然碍于大皇子的面子,不得不认下这个媳妇,可是进了后院自然就是葛家的夫人们做主了。
葛二是葛家大房的庶子,按理说春巧是需要去大太太那里晨昏定省的。
可出身知府家的大太太即便只是个庶女,对这个庶子媳妇曾经当丫鬟的身份也是弯弯看不上的。
直接就免了她每日的规矩,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多养养性子,免得以后出门没规矩坏了葛家的名声。
不消片刻,丫头提着食盒进了来,行过礼后就将新的一份早膳摆上了桌子。
春巧这几日过的惶惶不安,夫君的无视,婆婆的不喜都让她觉得压力山大。
见丫头摆好碗筷,春巧一脸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不敢上桌用膳。
葛二就觉得这个女人更加无趣了,可今日他来也不是毫无目的,他只好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指了指自己边上的椅子。
“春巧,来,陪夫君一起用早膳,夫君有些话想问你。”
可能是葛二从未用这么温柔的嘴脸对待过春巧,春巧更害怕了,“夫君,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一定会好好回答的。”
“春燕是不是来看过你了?可有带来什么书信?”葛二问春巧。
春巧手抖了一下,她也没想过一直瞒着葛二这件事,可是昨日送的信,今日葛二就迫不及待来要了。
这封信是春燕带来的,可是这封信是宇宁雪柔写给葛二的。
在前一阵子,宇宁雪柔住在葛府的时候,她就亲眼看着这两人闹的不像个样子。
若不是身契还在宇宁雪柔手中,她打死也不愿意嫁给葛二公子的。
“夫君,小姐她毕竟也已经是曾县令的夫人了,你们书信来往怕是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