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轻拍着她的背哄睡,她揉了揉眼睛,哑着嗓音问道,“怀周哥哥?”
能这样近距离接触她的只有邵承冕了。
“嗯,”
邵承冕冲她笑道,“都怪我,吵醒你了。”
清醒后,柔安神情缓释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也睡够了,”
“那正好,起来用晚膳。”
顺着他的力气起身,柔安才发现邵承冕裸着上身,一头墨发还滴着水。
她清了清嗓子惊讶地问道,“怀周哥哥,你怎么这个时辰就沐浴了?”
往常都是就寝之前,二人一同去沐浴更衣,可今日竟然刚过酉时。
甚是奇怪。
邵承冕摸了摸鼻子,“来的时候身上不小心沾了些脏污,就提前清洗了一下。”
柔安不疑有他,只点点头揶揄地娇笑他,“只要不是沾了别的女人身上的脏气儿,再来我这就行了。”
这话就是玩笑,现宫中皇后被废,哪还有其他能入得了邵承冕眼的妃嫔?
邵承冕僵笑了一下,“呵呵,怎么会。”
……
两人用完了膳,柔安就拉着邵承冕坐在了她新换的粉锦色的妆台前。
目光描绘着镜中男子的眉眼,柔安第一次觉得他还挺英俊的……
拉开抽屉,她拿出了一瓶瓶的润肤膏在桌面上打开。
而人高马大的邵承冕,尴尬地叉腿坐在巴掌面儿大的小绣凳上,双手打着摆子推拒,“桓桓,这是女子所为,我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行此扭捏之事!”
邵承冕说着,脸上就落了一坨冰凉的雪白脂膏。
细嫩的指腹将它一点点地推开,柔安认真无比地说,“马上就入冬了,沐浴后擦些滋润的东西皮肤不容易皲裂。”
轻柔的手法在他脸上画圈。
邵承冕定定地瞧着自家姑娘,心头被暖意所融,“哦,好吧,那就听桓桓的。”
唇角勾起又使劲地抿平。
柔安感受到他脸部肌肉的紧绷和笑意,心中忍不住酸涩,她以前到底对他有多差啊。
能让他因为这点小事而高兴成这样。
“怀周哥哥,我们生个孩子吧?”
柔安将打开的瓶瓶罐罐合上,语气平淡地仿佛像问明天用什么早膳一样。
美滋滋的邵承冕,表情再度不自然了起来,他怕柔安再因为避子丸的事而和他生气。
忙道,“我真的不急的,我就是怕你年纪太小,将来生产的时候难捱。”
见邵承冕神色惊慌,柔安握住了他的手,“白天的时候,我召陈太医来诊过脉了,他说我身子康健,随时可以受孕。”
“你不知道。”
邵承冕的脸色突然就难看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先帝还在时,宫中有个年轻的王美人,她就是十五岁时便生产,结果胎大难产,一尸两命。”
所以每当想到将来,桓桓也要生孩子的时候,邵承冕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