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阳和老冯头一路吵吵闹闹到了吴厂长的办公室。
此时屋内的吴厂长正对着小镜子捯饬头发,表情那叫一个严肃,生怕用力过猛折损几根“悍将”。
人到中年头发稀,吴厂长也有着专属于脱发人的倔强。
左边的头发留的老长,拼尽全力想要盖住头顶,奈何有生力量不足,中间留了一片开阔地。
吴厂长听见敲门声赶忙把小镜子和梳子收进抽屉,又往头顶抹了一点唾沫,固定好发型后这才说了一句:“请进!”
贾东阳猛得开门,带来一阵风,不巧窗户突然被刮开了,吴厂长精心打理的偏分当即迎风飘扬。
老冯头:“噗!”
“老吴,我们厂剃须刀也能剃头发,改天我送你一个。”
贾东阳也绷不住了,没想到老冯头除了会阴阳怪气,还有这么缺德的一面。
让秃子剃头发,夺笋啊!
“那个谁,快关窗户啊!”
吴厂长捂着头顶脸都气绿了,也顾不得丢脸,拉开抽屉又拿出两件套,每一根头发是他的命根子,必须得守护好。
贾东阳小跑着关上窗户,捎带手关上了门。
紧接着跟老冯头一起看吴厂长表演。
几分钟后,吴厂长恢复如常:“咳咳,情况大领导已经跟我说明了,不过我们厂目前任务很重,而且养鸡场规模太小,再开一条生产线做笼子实在有些鸡肋,要不你们看看别的厂?”
贾东阳眼神闪烁了几下:“这恐怕不行。种鸡对笼子的要求很高,笼具设计的合理性直接影响养鸡效益,所以我们才选择大厂加工。谢厂长,您的机械厂是行业……”
“等会,我姓吴。”
吴厂长这几个字说的是咬牙切齿,他平生最恨别人对他说“谢”。
“不好意思,说顺嘴了。”贾东阳一直盯着吴厂长头发,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
吴厂长也懒得跟小辈计较:“我不管你是谁,总之我不想再听你说话。”
老冯头神色一凝,打狗还得看主人,贾东阳再不堪也是他的下属。
“吴半秃,长本事了你!忘了我当年在窑洞请你吃的半张煎饼了?”
吴厂长被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好你个抠门的老冯,一有事你就说煎饼,絮叨多少年了。
贾东阳赶紧道歉,他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吵架的,更何况他也不想欠老冯头人情。
“吴厂长,刚才是我口误。我是代表轧钢厂跟你谈合作,养鸡场是我们的重点项目。请您冷静一下,给我三分钟时间介绍白羽中鸡……”
吴厂长不屑一笑,翘着二郎腿滋溜滋溜的喝茶水。
没等一分钟他就不淡定了,翘着的腿也不自觉放下。
当贾东阳讲完他有些激动的站起来:“你小子说的都是真的?”
贾东阳认真点头:“您觉得我有几个脑袋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吴厂长一拍大腿:“唉,要是有这种鸡我头发掉光了也甘心。”
这时贾东阳又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报纸,上面赫然是特种小麦和高产大豆的报道。
吴厂长终于认出了贾东阳的身份,对于繁育种鸡也有了一丝期待。
“听了你的介绍,我想补充一下,目前咱们的养鸡场还需要独立的供电设备,还有供暖设施。”
贾东阳有点懵:“咱们?”
吴厂长嘿嘿一笑:“对啊,等到鸡崽子成熟,先给我们机械厂供应一批肉鸡。”
贾东阳:“……”
这群老家伙都挺贼,系统一共就给了200组鸡,轧钢厂要一批,你们机械厂也要。
算了,虱子多了不怕痒,先答应下来再说。
“没问题。吴厂长,我听说您和我大爷是亢大的同学,论起来我也得叫您一声叔叔。”
话音刚落,老冯头对着贾东阳就是一阵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