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娟娥走向客厅,朝坐在沙发上的张清楚说道:“清楚丫头,我先回去喽!你姑父一个人在家肯定忙不过来的。”
说罢,她又向任一何与任文轼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此时的客厅里,只剩张清楚、张峯青、任一何、任文轼四人。
张峯青环视了一圈几人后,神色瞬息转变。
他很是严肃地向任一何询问道:“一何,你姥爷大概什么时候到?”
正襟危坐与对面沙发上的任一何,说道:“凌晨。”
“唔……凌晨好。”张峯青听罢不再言语,而是垂头沉思。
张清楚听父亲提起老爷子,便想起了还堆在院落里的东西。
她连忙说道:“爸,我去收拾东西,你们继续聊!”
她可得赶紧收好才行。
这若是让父亲看见,她得多情何以堪啊!
想至如此,她连忙将大袋小袋的衣服、高跟鞋、包包等,风风火火地搬上了楼去。
吃食类则存放于杂物房,老爷子的生活用品也拿进了为他准备的房间里。
将东西都处理好后,张清楚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客厅内坐下休息……
当当当——
在夜幕最为暗沉之时,客厅内的挂钟骤然响起。
寂静的庭院内,亦随即荡漾着紧张的气氛。
张清楚抬头望向挂钟,已是夜晚十二点了。
她又转头看了一眼,在客厅内来回踱步许久的父亲、以及正与护送人员保持着联系的任文轼。
叹道:“爸,你们放轻松点,一何不是已经赶去县上接了吗?”
想起下午的时候,父亲紧张得连去接虎娃放学都忘记了,她就很无奈。
不过,这也足以让她明白,父亲与老爷子之间的渊源有多深。
又过了半个小时……
“来了!”
戴着蓝牙耳机的任文轼猛然站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庭院。
张清楚与张峯青对视了一眼,而后紧随日后。
一辆很是普通的面包车,悄然无声地停在了庭院外。
随即,车门被人缓缓打开。
两名穿着普通,却气质不凡的高大壮汉大步跨出。
他们神情肃然,昂首挺胸,双手亦背在身后,直挺挺地站立在车门两侧。
待任一何搀扶着两鬓发白的月昊然走下了面包车后,任文轼连忙上前接替任一何。
张峯青从头至尾,一直愣愣地站在铁栅门前。
他两眼泛着泪光,嘴唇无声蠕动着,浑身亦微微发颤。
张清楚见父亲此时很是激动,连忙搀住他,轻声提醒道:“爸,晚上外边雾大湿气重,咱们先把老爷子请进屋里再细聊。”
“对对,月将……月爷请进!”
张峯青回过神来,忙将月昊然迎进屋去。
月昊然在任文轼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屋里。
他刚进屋,便一扫疲倦之色,挣脱开任文轼的手,转而紧抱着张峯青。
他激动地拍着张峯青的后背,苍老的声音亦有些颤抖:“峯青啊,你果然还活着!没看到你之前我都不敢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