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省首府,平洲市,火车站。
京城开来的高铁刚刚进站,人们就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行李拥挤到门口准备下车。
商务车厢里,秦怡安请隔壁的乘客帮忙拿下架子上的旅行箱,一转身发现四岁的儿子小昊不见了。她立刻慌了。
“小昊,小昊!”她高声呼叫。
旁边有乘客说:“刚才看见他朝到门那边走去了。”
她顾不得感谢那人,推着行李急急忙忙拨开人群往前挤。
好不容易奋力蹩出了车门,慌忙四下张望,随即便轻舒了一口气,儿子就在出地下道的另一头,十米外的站台蹦蹦跳跳独自玩耍。
看见秦怡安,小昊兴奋地挥挥手,“妈,我在这……咳……”他一下抓住自己的喉咙,身体慢慢地倒下来。
秦怡安笑了,这孩子,又在搞怪了。最近他喜欢上玩打仗的游戏,自己一会儿装突击队,一会儿装鬼子,被游击队员打中后倒地而亡,自娱自乐玩得可开心了。
可等到她走到了儿子跟前时才发现情况不对,小昊的脸色发青,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异的出气声。
“怎么啦,怎么啦?”秦怡安慌忙抱起儿子。
“妈……难受”小昊指指自己的咽喉,嘶声说道,声音几不可闻。
是中毒了吗?还是其它什么事?秦怡安慌了。
“怎么啦?小昊,小昊!”平日自信果敢的她急得六神无主,拼命地摇晃着儿子。小昊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大冷的天,他却满头是汗,头发湿漉漉地耷拉在额头上,眼皮也垂了下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湍流般向地下道涌去,有人奇怪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却没有人特地过来看个究竟,他们像偶尔跃起的浪花,又回归了洪流。
“救……命……”秦怡安发出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而颤抖,严重失真,在这嘈杂的火车站没有引起丝毫的反响。
“救……命……啊”她再次呼救,可浑身无力的她四肢瘫软,唇干舌燥,根本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一阵音乐响起,她慌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啊,是自己丈夫江重辉。她的眼泪刷地流淌了下来。
“怡安,我到车站口了,你一出来……”
“重辉,小昊……”她泣不成声,这时小昊的脸色已成紫色,眼眶里只剩下了眼白。
“我,我,怎么办,怎么办呀?”秦怡安哭喊道。
丈夫的声音在电话里异常镇定,让秦怡安的心安定了一点,“刚才小昊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秦怡安想起来了,刚才邻座的人请他们吃青橄榄,小昊觉得味道又涩又甜很是奇特,一下吃了好几个,还把橄榄核含着嘴里咂摸着,难道是被噎着了吗?
“你问一下现场有没有人会做海姆立克急救法的。”
“什么海……牡蛎?”
“是海姆立克急救法,算了,也别纠结什么法了。你去,把儿子抱起来,头冲下放在膝盖上……你就这样做好了,别担心,我马上过来……”
“头冲下放在膝盖上,挤压背部的……”秦怡安用肩膀夹着手机,艰难地把儿子翻转过来,费力地理解丈夫的指令。
忽然,她手里一空,儿子被人从她手中抱走,头顶上一个声音传来:“我来。我会海姆立克。”
秦怡安抬起头,是一位年轻姑娘。
她皮肤白皙,相貌清秀,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她一双细长有神的眼睛,表情十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