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巴掌落在纪羽蝉的粉颊,她怔了一秒,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你动手打我?!”
“羽蝉,我很抱歉,我……你失控了,我只好——”姜明勋高举双手,试图解释。
纪羽蝉闭上眼深呼吸几次。的确,她失控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歇斯底里过,但四年的婚姻生活所积压在她心底的压力已达饱和,而婆婆今晚的刁难成为导火线,引爆了她长久以来压抑的不满情绪。
但,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她自认尽力做好所有分内的事,为什么婆婆不能对她好一点?至少,别把她当眼中钉似的想尽办法要除掉她。
婆婆的排斥令她筋疲力尽,丈夫的懦弱则使她心力交瘁。此刻,倘若他表现出一点信任和关怀,她说不定会咬紧牙根、无怨无悔的继续忍耐下去,偏偏——他不但指责她,还动手打了她,她真的受够了!
“明勋,你已经到了不得不选择的时候了。”纪羽蝉直直盯着丈夫,语气异常冷漠。“在我和你母亲之间,你必须选择一个。”
“羽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姜明勋走近她。
“我当然知道。如果你妈没地方去,这房子可以留给她,我们再另外买一间。”
“不行!”姜明勋想都没想便开口拒绝。“你现在是要我做个遗弃自己母亲的不孝子,我不能答应。”
“是吗?”纪羽蝉苦涩的扯了下嘴角,从衣橱上方拿下一只旅行用皮箱,开始收拾东西。
“你干嘛?”
“你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你要离家出走?别闹了。”姜明勋抢走她的箱子不让她整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很早就死了,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培育成人,现在她老了,该是享福的时候了,我怎能丢下她孤伶伶一个人?”
“那你就去当你妈的好儿子啊!我又没阻止你。”她又把皮箱给抢了过来。
“羽蝉!”姜明勋耐住性子。“你根本不了解只有母子两人相依为命那种交缠难解的深厚情感,你为了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闹成这样,还荒唐的要我在母亲与妻子之间做选择,这不公平!”
“不公平的是你——算了,别再说了。”纪羽蝉惨淡一笑,关上皮箱。
他根本不会站在她的立场体会一下她的感受,他急于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间接将他的责任转变成压力搁在她肩上,她承受的比他多,多到几乎喘不过气,但他却没有表现过一丝丝怜惜或体谅,把她所做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他对她又何尝公平?她是一个人、是他的妻子,而非一项工具哪!
究竟不公平的人是谁?
“羽蝉,你不在乎你这一走,将付出什么代价吗?”姜明勋见她如此坚决,也慌了。
纪羽蝉没有回答,提着皮箱,挺直脊背走出房间,经过客厅时,她转头恨恨地看了婆婆一眼,继而头也不回的离开。
“羽蝉!”姜明勋追了出来,但还没出门口就被母亲叫住。
“别追了,快过来吃饭。”姜妈妈对儿子招招手。
“妈,羽蝉她——”
“别理她,要走让她走。”姜妈妈巴不得她永远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