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豪强走出装甲车，看到眼前巨型复合感染体，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是想要他直接交代吗？

然而在走进感染体内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错误。

刚走进，他便被高射塔前，悬浮的光影吸引了注意，以至于迈不开脚步，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瞬间充盈了眼眶。

他是在做梦吗，他好像再次看到他的女儿了。

“小...小玉，小玉，是你吗？”

张豪强此刻不再是之前的强大职业者，而是念女成狂的老父亲，他蹒跚着朝光影走去，完全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女儿，张小玉。

在张豪强出现的时候，王主任等人一直有在留意张小玉的动静。

当张豪强来到他们这里时，张小玉忽然从上方飘落下来。

斑点狗等人一度紧张，架枪的射手们甚至差点扣动扳机。

但都被王主任给制止了。

在没有人阻碍的情况下，张小玉扑进了张豪强怀里，只不过一个是肉体，一个是能量维持的聚合物，终究是无法拥抱。

这是生者与亡魂的界限，是生与死的天隔之远。

“怎、怎么会！？”张豪强直接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张小玉在穿透张豪强的身体，随即折返回来，“依靠”在张豪强的肩膀。

“很抱歉，爸爸，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做出了这种事情。”

听到张小玉的话，张豪强情绪激荡起来，疯了一般抓自己的头发，眼睁怒目的低声吼着。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不断的网暴你，你也不会，也不会...”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为你报仇了。”

凤凰刚开始听到张小玉这个名字时，感觉有些熟悉，然后这时听到张豪强的话后，她顿时想到了几年前的震惊全城的事。

而张小玉就是这件事的主人公，扶起倒地老人，却反被对方讹诈，而全网居然都一致站在老人一方，完全不听从她的解释。

最让人寒心的不是老人的无德，不是老人子女的胡搅蛮缠，不是网友的“义正言辞”，而是来自这件案件的主审判官，居然说出了“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扶”的话来。

这是钉死张小玉的最后一根草。

因为当时很多人都相信了这一说词，直到事情发酵的后两年，风向才扭转了过来。

可张小玉却在那时候，自杀了。

以死明证。

这也是风向扭转的关键。

可就算最后判定结果是老人讹诈，这又有什么用，人已经没了。

只不过后一两年，这件事的关键人物，老人以及子女，还有主审判官都离奇失踪了。

当时人们都以为，他们是在这里混不下去，所以跑路了。

但现在来看，似乎他们不是跑路了，而是...

“那个老家伙的子女都被我杀了，他被我削成了人棍，扔出去乞讨到死，不是喜欢讹人吗，我就让他讹个够！”

“主审判官我埋在了新建的大桥里，我让他感受到，被万人践踏的滋味！”

“而现在就是对那些正义之士的讨伐了...”

张豪强面目狰狞的说道。

可过后，他转过头一脸落寞对着张小玉说：“很抱歉小玉，爸爸还是太弱了，没办法帮你完成报仇...”

张小玉摇了摇头，“爸爸，小玉很对不起你，没能撑过来，让你一个人受苦。”

“小玉打小就没有了妈妈，是爸爸既当妈妈又当爸爸，把小玉养大的，小玉很感谢爸爸...”

“可是爸爸，小玉已经死了，爸爸还有自己要过的生活...”

“不要为了小玉，毁掉了自己好吗？”

“说不定，等爸爸下次有女儿了，还会是小玉哦~”

“小玉你，想做什么？！”张豪强猛地抬头，却发现小玉离开了身边，回到了高射塔。

“小玉，快回来，不要做傻事！快回来啊，爸爸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小玉啊，不要丢下爸爸一个人！”

张豪强伸手想要抓住张小玉，可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