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越的手随着身子一起颤抖着,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直到握不住信纸,让那纸无力地掉落下去。
纪明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把信叠好,又递给林则越:“这信是后来才被寄到我们家的,林叔叔让那人在一年后才把这封信寄出来,但那人弄混了我们两家的地址,就把这封信寄到了我父亲这里。我父亲留着没给你们,也许是他还记恨林叔叔,可惜那时候……”
说到这里,纪明赫沉默了。
那时候一切都晚了,沈芸洁死了,林则越成了孤儿。
纪老并没有真正做错什么,可终归造化弄人,他如果能未卜先知,一定不会让林靖年跟他一块儿去可可西里。
然而此刻林则越仍然陷入自以为是的偏执,他脸色苍白,一把打开纪明赫的手。
“我不信,这是不可能的,你爹就不是好人,是他害了我们全家……”
林则越眼神失焦,失魂落魄地摇着头,就像一个执着于自己答案的小孩,在被人戳穿之后羞愤不已,拼命耍赖的样子。
见状,纪明赫只能淡淡道:“事情就是这样,父母那一辈的恩恩怨怨就该到此为止,我父亲没有伤害你父亲,你父亲也是迫不得已,我们就此打住。”
“不!”林则越眼眶通红,“如果不是你那个贪心不足的爹把我爹骗去淘金,他就不会死!我妈也不会死!你们姓纪的这辈子都欠我们两家的!”
纪明赫闭了闭眼,任凭他揪着自己的领子咆哮发泄。
此刻,卧室里,宣子期急得额头上直冒汗,他不动声色地把身子往后挪,终于摸到了枕头底下的那个小刀片。
此刻他手背在后面,用小刀片暗暗地切割着绳子。
一点一点地,刀片和绳索摩擦着,以前他做打手的时候,很少被人绑起来威胁过,所以这么在背后割绳子的操作他还是第一次尝试,其实还是挺有难度的,因为手指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还要掌握好力道,其实很累。
当然他也很紧张,因为面前两个保镖正盯着他呢,稍有不慎就会露馅,他只能尽量保证自己的表情平静,动作不明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突然,客厅又传来了动静。
砰——
是拳声!
宣子期猛地抬头,眼神一紧,外头打架了?谁出的拳,林则越打明赫了?
该死!
而守在门口的保镖丝毫不为所动,他们受到的命令只有看住宣子期,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在他们的任务范围内。
宣子期没办法,只能搏一搏了!
他看向两个保镖,冷道:“给我松开,我要出去,否则我现在就咬舌自尽,到时候林则越只会把这事儿怪到你们头上!”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
“快点!”宣子期恶狠狠地说,“再不解开,我就撞墙了!”
宣子期也不是假大空,说完就真的发起狠,猛地把头往墙上一磕。
其中一个保镖眼疾手快地拦住他,他有些无奈地对另一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一块儿给他松了绑。
下一秒。
宣子期翻身一个回旋踢,就踢中了其中一个保镖的喉咙。另一个保镖也愣住了,他们似乎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如此弱不禁风的男人居然身手这么敏捷!
而宣子期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下一秒他就抓起床头的台灯,猛地往另一个人脑袋上一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