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喉间发出的一个音符，瞬间就引起极为强烈的灵力波动。
飞沙，走石。
强悍的威压，让整个五大世家为之震动。
包括亲传在内，五大世家的家主，弟子们，只觉瞬间脊背被重物狠狠砸断。
靠得最近的问情宗五人组，像断线的风筝般被气浪掀飞。
“哇！救命救命！”
他们脱口就喊，其他人下意识扑上去要抱住，不仅无济于事，还一起被带飞。
关键时刻，寒酥冰雪往地上一插，牢牢抓握住云水依的手。
云水依抓着灵风的脚，灵风抓着秦晓先。
秦晓先手里，抓着霍不屈的裤子。
裤子？！
霍不屈：“......”
天际，响起霍不屈的尖叫。
二十多人，像串串牌风筝一样，挂着。
寒酥独臂难当，还是叶潇和江澜扑过来，帮着她一起死死按住冰雪。
霍不屈还在尖叫，谁家好孩子光着在天上遛？
“叶宗主！老叶！救救孩子！啊啊啊！”
叶顶天恍若未闻，灼热的目光盯着女子。
千年前，六界巅峰的王者，回来了！
即便如今，她只是一抹虚影。
但即便只是一抹虚影，光是气势，就能把人压得死死的。
他上前一步，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他，让他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想要臣服的冲动。
久违的冲动。
熟悉的冲动。
多少年了，连叶顶天都快忘了，臣服两个字怎么写。
但她一出现，她才一出现，他的身体已经做出反应。
“凤主，别来无恙。”他淡淡一笑，驻足不前。
女子微仰下巴，模糊的脸庞上，蓦然闪过一双火目，带着傲视天下的威慑。
“小叶？”
亲传们在上面挂着，一边风干，一边胡思乱想。
小叶？哪个小叶？谁是小叶？
五大世家的人也不好受，他们正准备逃命，却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
三位被凤絮捅刀子的家主，在这力量的压迫下，再次昏死过去。
“是我，凤主。”叶顶天还在笑，仿佛他只会笑。
女子再偏头，终于把注意力转到沈长卿身上。
他已经吓得魂体都变得虚无。
“夺舍，夺修为，修魔族禁忌之法......”
“沈长卿，你该死。”
只一眼，就能看透沈长卿千年来的变化，这就是凤主。
“凤......凤主......饶了我，我......我也是想等着你回来啊！”沈长卿绷不住，痛哭失声。
“当年，是本尊看错你，未料你会有今日......”女子手一顿，偏头目光直视。
“小叶，你和摩摩他们，没乱来吧？”
口吻稀松平常，叶顶天却怀疑，自己一个头点下去，叶潇就没爹了。
“摩摩有没有我不知道，我肯定没有。”
女子嗯哼一声，“算你们懂事，本尊没白疼你们。”
叶顶天摸摸鼻子，“那个，要不你先把他送上路？我看他挺煎熬的。”
沈长卿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哦，不对，他已经是魂体，没有血！
“凤主，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人乱来......”
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凤主的目光转向昏迷到地的万俟菲，“她呢？又是怎么回事？”
“换心......这种事，本尊许久未见了。”
她的语气越是平静，越危险。
叶顶天只能斟酌开口，“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凤主：“嗯，确实，心脱离本体，已经污染，变质了。”
“看来本尊沉睡的这些年，发生很多有意思的事。”
叶顶天双眼一亮，期待地问，“那，凤主你是要回归了吗？”
“不，”凤主食指轻摇，“本尊就回来十分钟。”
十......十分钟？！叶顶天哑然，只能体贴提醒，“那您还剩下三分钟，要不，先把事情解决了？”
他指的事，包括沈长卿和万俟菲。
凤主扫了万俟菲一眼，意味深长，“她，本尊就不动手，冤有头债有主。”
叶顶天上一次无语，还是上一次，能让他一把年纪还翻白眼的人，不多。
“那你到底回来做什么？”
凤主静静瞅了他一眼，“小叶，你变得暴躁了。”
叶顶天：“......”
“本尊回来，自然是清理门户来的。”凤主理所当然，轻啧一声，“一个夺舍炼魂，一个借他人精血修为延续，一个成游魂野鬼专修鬼道......”
“真是有够差劲！”
自动忽略她后面的一串废话，叶顶天看沈长卿的眼神闪闪发光。
“小叶，别想！”凤主瞪他。
被看穿了，叶顶天尬笑，“我只是想想，没真的给您制造麻烦。”
沈长卿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
十分钟，凤主只能逗留十分钟，她消失之后，他还是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就听凤主轻哼一声，仰头看那一串粽子，“你那个儿子不错，有对象了？”
叶顶天长叹一声，“咱能聊点有仙气的话题吗？”
“嗯，可以，下次吧，本尊趁着还有两分钟，去见见故人。”凤主话音落，身影已消失。
叶顶天知道她走了。
那股变态的威压已然消失，被压弯背脊的五大世家上下，终于能抬头做人，他们啪一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
寒酥叶潇江澜一个脱力，粽子咚咚咚像椰子掉落，一个粽子一个坑。
要说最欣喜若狂的当属沈长卿！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凤主向来忘性大，他的生机果然出现了！
嘴角咧起，他来不及高兴，就对上叶顶天那怜悯的眼神。
他心头一凛，就听虚无中凤主的声音，“高兴吗？”
随着三个字的结束，沈长卿从脚底开始，慢慢的，一点点的，化为虚无。
如同被屏蔽般，没有人能听到他的惨叫，他的求饶和痛哭流涕。
无数张脸孔在他面前浮现，那些原本年轻的生命，那些原本笑容灿烂的他的后辈。
他们空洞的眼神，麻木盯着他，如恶鬼索命般，就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