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心中深知刘氏挖空了心思想让沈澜顶替沈浓,把沈澜推上皇妃的位置。如今叫她提前得了意,杜氏心中暗恨。可偏偏沈澜不想争那个位置,杜氏很是感激,于是握着沈澜的手,眼含热泪道:“好孩子,伯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大姐姐之前对不住你,你竟从来没因此记恨过她,还处处为她着想!伯母谢谢你!”
正此时,太夫人重重在官帽椅的扶手上拍了下,“好了!浓姐儿如今病成这个样子,已然是不中用了!还道王府是咱们自己家不成,你想送谁进去,就送谁?”
太夫人对杜氏明言:“这件事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们凡事不但要为侯府的将来考虑,更要为侯府的安危考虑!若是打错了主意,惹皇家怪罪,侯府谁也逃脱不了罪责!不能为了满足你的私心而将侯府带入绝路上!”
太夫人这话说得极重,杜氏当下就白了脸色。沈澜也明白此时强与太夫人分辩毫无意义,只得缄默不再作声。
杜氏当即目光转向沈鸿德,希望沈鸿德能站在她这边,替她还有沈浓说句话。可沈鸿德踌躇了片刻,开口道:“母亲说得不错!当务之急还是让浓姐儿先养好身体,旁的日后再说吧……”
杜氏心中恨极了沈鸿德这幅和稀泥的态度,当即便说要去倚芳斋照看沈浓,先告辞离了澄瑞堂。
太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向沈鸿德抱怨道:“看看!看看!你这位侯爵夫人,侯府的当家主母可真真了不得,如今这脾气大得很呢!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放在眼里了!我还坐在这里,她竟然敢如此不敬!!!”
说着她胸口重重起伏,一副被气到喘不上气的模样,转眼间太夫人的脸被憋得通红。
刘氏和周围的丫鬟仆妇赶忙上前替她顺气、端茶、喂水。沈鸿远也心焦得不得了,可他插不上手,只能躬身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沈澜见状,赶忙先去将正厅的门帘和窗户敞开,让外面清爽的空气流通进来,又分开太夫人身边七手八脚的人,将她颈间领口处紧系的盘扣解开。
眼看着太夫人有所好转,沈澜一把从沈鸿德手中夺过他那把棕竹折扇,唰的一声展开,在太夫人旁边轻扇。没过多久,太夫人便长长缓过了一口气。
太夫人双眼噙着泪一把握住沈澜的手,喘吁吁地哭诉:“我的澜姐儿啊!祖母刚刚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就跟了你祖父去了!呜呜……这个家真真是不让我省心,又都嫌我碍眼,我……我还不如就这一口上不来算了!……”
沈鸿德听了这话吓得慌忙跪下请罪:“母亲,这如何使得?府里上上下下还都要靠母亲来主持大局!母亲万不可有此等念头!”
太夫人冷笑道:“府里现在有你那位好夫人主持大局,你还要我这个母亲做什么?!你不要惹了你夫人不高兴,又到我面前讨巧卖乖!她既嫌我碍眼,我早日离了你们早干净!红枫!去给我收拾东西,明天我就搬到家庙里去住!”
沈鸿德出手拦住了红枫,转身又劝慰太夫人,“母亲,您消消气!儿子这就回去让她给您认错道歉。”
“哼!你若能有这般骨气,倒叫我能高看你一眼!若不是你当初眼皮子浅,新婚期间就把她庶妹纳进了府中,何至于让她拿捏你一辈子?!如今还连累你年老的母亲跟着你一起受她这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