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橙儿听了这话有些不解,“您贵为太后,富有天下,难道还有不顺心的事么?”
太后被柳橙儿这话逗笑,“这个傻孩子……太后也是人,如今上了年岁,不过是个幽居深宫的老妇罢了,同普通人又有何区别?都要经历人生七苦。”
“倒是你,一个人没有父母照拂,还要一手拉扯幼弟长大,难为你了。”太后不错眼地打量着沈澜,见她额角有一处还未完全淡下去的伤痕,便知她的日子过得也必定遇了些凶险,不由多问了句:“你可有需要哀家出面替你调停的难事?”
沈澜轻轻摇头,“臣女一切尚好。今日来见您,一是多年来心中挂念您,想当面向您请安;二是关于我娘生前留下的那些东西,我如今要动用,需得当面跟您回禀一声!”
太后一听是这件事,便同身那个叫沛霖的宫人吩咐道:“你先带她们几个去花厅坐坐,哀家同澜姐儿有话说!”
柳橙儿和沈澜两个庶妹忙跟着沛霖出去了。
殿内终于只剩了太后和沈澜两个人,连太后近身的宫婢都被遣了出去。
“你要动你娘留下的东西,可是找到了邓家的金镶玉令牌了?”
沈澜点头,“臣女已经将令牌拿到了。”
太后满意地笑了笑,“你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能绕开沈家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实属难得。你既然有本事拿到令牌,那你娘给你留下的东西,你想用就用吧。有那些财产傍身,你和澈哥儿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臣女也是出于这些考虑,才想提前接手我娘的财产。如今拿到了我娘留下的令牌,臣女便想着怎么也该到您跟前好好磕个头,叩谢您对臣女和臣女幼弟这些年的回护之恩!”
太后弯着眉眼望着沈澜打趣道:“这么说来,你此次进宫的目的竟是为了见哀家?不是要参加哀家孙儿们的选妃宴咯?!”
沈澜见太后有心与她打趣,也胆子大了起来,“太后娘娘,是莳花宴,不是选妃宴!”
“嗐!都一样,丽妃弄这么一场,就是为了给两个皇子选妃。你怎么想的?沈府要送你进王府吗?”太后斜倚在迎枕上,身子离沈澜更近了一些。
沈澜一双美目清澈坦诚,“臣女此次进宫就是想寻机会见您一面,并无意于什么王妃之位。”
“沈侯不是一直看中他自己的嫡女?今日的莳花宴怎的反倒将你这个常年拘在家的人给送了进来?”
沈澜只得实话实说,“原本伯父是定的大姐姐参加莳花宴,但是不凑巧,她近些天病了。原本臣女以为若要进宫见您一面还要花费好一番周折才能成事,不曾想大姐姐这么一病,反倒是成全了臣女。”
太后听了这话,不觉也笑了,手中那穿琥珀佛珠转得更欢快了几分,“你是个有福气的!恐怕沈家也会因为有你,能躲过一场祸事。若是如沈侯那般钻营,恐怕沈府的气数也快到头了!……你可曾见过圣上了?”
“在宫宴上已然见过了!”沈澜不太明白太后所言之意,但根据她的推断,不入王府,不参与皇权之争肯定能明哲保身,不至于让家族获罪。
太后没想到章和帝竟对莳花宴这么上心,“圣上可曾留意到你?对你说了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