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远!你一定要将我气死才罢休,是不是?”太夫人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桌案上,震得桌上茶盏洒出些茶水来。
其实沈鸿远这话恰好说进了太夫人和沈鸿德的心坎里。若是能借此事与晋国公府搭上关系就好了。只是这话不好明说。人家好心出手想帮,就要将自家女儿的终身赖在人家身上,往后也没人再敢危难关头出手相助了。
但众人心中都知道,沈冰一个庶女的身份实在配不上晋国公的嫡次孙。若晋国公府是个有担当的人家,主动开口将沈冰纳为邵承华的贵妾,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沈鸿远被太夫人吼了一嗓子,没再吭声,只瞧着这一屋子的人,各个转着眼珠,心中各有盘算的样子,就心中厌烦得厉害。
沈鸿远不想再待下去,起身朝太夫人和沈鸿德拱了拱手道:“这些家事想来也轮不到我们二房插手。天色已晚,儿子先回去歇息了!”
刘七巧本来还想在澄瑞堂里听听关于侯府对沈澜的安排,可见沈鸿远已走,她也不好再多留,只得赶忙起身告辞了出来。
“夫君!夫君!你等等妾身!”刘七巧带着丫鬟婆子从澄瑞堂追出来,下人们为了避嫌,刻意压缓了脚步,远远地跟在后面。
沈鸿远在澄瑞堂里刚刚还斥责过刘氏,此时对她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你又有何事?”
沈鸿远这样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刘氏心中十分委屈,“夫君,你难得回家一次,不如今晚就住后院吧!”
刘氏已经很委曲求全地祈求了。
沈鸿远厌恶地甩开刘氏拉着他袖子的手,“刘氏,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我与你之间并无任何夫妻情分。何况我已是方外之人,早已断了情根。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刘七巧被沈鸿远这绝情的话刺得心中极痛,顿时眼中涌出泪来。
“夫君,妾身入了侯府这几年全心全意对你,你怎能这般绝情啊?!你就忍心让妾身孤零零地一个人在燕禧居过下半辈子?”刘氏不敢置信地望着沈鸿远。
沈鸿远面上也有些愧疚之意,“我无心耽误你后半生,你若嫌后宅凄清寂寞,我们可以和离……”
刘七巧惊住,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好不容易从永安县那个小地方进了神都,当上了侯府一房主母,虽没有丈夫在身边轻怜热爱地陪在身边,可也能过着呼奴唤婢的舒坦日子,每个月还有上百两银子进账,她又怎么轻易舍得下这一切与沈鸿远和离?
她还有个小儿子要养,外面福平巷里的情郎还未高中进士,不能成为她的依靠,目前这个阶段,她只能指望沈家给她富贵的生活,还有显赫的身份。
“我不和离!我又没做错事,你为什么要同我和离?!我冒死给你生下了泽哥儿,帮你拉扯大澜姐儿和澈哥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不认账了就说要和离,我不答应!呜呜呜呜……”刘七巧掩面哭了起来,也顾不上在仆从跟前的颜面了,保住她在侯府的地位才最重要。
后面的丫鬟婆子都面面相觑,不敢上前相劝。夫妻两个吵架拌嘴,外人插不上手。
三房老爷沈鸿煊和夫人袁氏见二房都走了,也不便多参与府中的大事,也跟着退出了澄瑞堂。刚出院门就听见刘氏在柳荫下跟沈鸿远哭闹。
沈鸿煊想上前劝和劝和,袁氏一把拉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
沈鸿煊无奈,只得任由袁氏拉着,从另一边的小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