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怎么了?”贤妃坐定之后便开了口,眸色晦暗的看着不远处正在呜咽的江铃若,而后又转头看向了端王。
“贤妃娘娘,臣弟有话要说!”
端王对着贤妃做了个揖,沉着声说道:“今日的赏花宴原也是歌舞升平,好不热闹,臣弟自是愉悦的很,不自觉便也多饮些。”
“虽说确实不常来熹芜公主府,但也算是来过几次的,庭樱院北院也惯是先前安排给臣弟的小院,此番未有知会,却也是臣弟的不是。”
“但想来定也是不会有旁的什么人会来此处的,何况院里头还有我的小厮。”
“哪里知道不过就是更了个衣的功夫,此女子便赫然躺在了我厢房的卧榻之上,见着我出来,竟说污我辱她!”
“简直岂有此理!”
端王面上已经显出了一丝愠色,甚至在说完之后甩了甩自己的衣袖,看了一眼在角落里已经站起身来,脸色不太好的江铃若。
真是好不倒霉!端王的心里实则是很郁闷的。
今日之事原本也没什么,不过是个送上门的女子,虽然听闻是北江伯府的庶女,门第不算高,但若是想要入他端王府也不是不可以。
瞧着小娘子的模样倒也生的不错,虽然自己院里人多,但确实侧妃也还是空着的,若是表现的好,时日久了侧妃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也是伯府出来的小娘子。
哪里知道明明就是自己出现在了他的床上,竟是在见着他的一瞬间惊呼出声,且看着当时面上的神情,竟是一股子的厌恶和嫌弃?
怎么?他一个端王爷还配不上她一个庶女不成,自己来的他处,如今倒是嫌弃他的不是?
好生不识好歹!如此之人,非要好好治治不可!今日都如此这般了,这小娘子还能去哪处?等到了他的府里,就给他好生等着吧!有她好受的!
江铃若自然不知道端王心里想的这许多,但贤妃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她虽说同这些王爷来往甚少,但见得少难不成听的还少吗?
今日之前早就将端王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打听清楚了,眼下的情形端王分明也是看上了这江铃若了,但江铃若这处……
呵,依着她先前的了解,她可不信,江铃若会看上这端王府,这不,那处便起了声……
“呜呜——不是,不是的——”
“娘娘,不是这般的……”
江铃若殷殷切切的跪倒在了贤妃的面前,半掩着面带着哭腔的嗓子说着话。
“小女子方才歌舞了一番,又饮了些许酒,便觉得有点晕,想在四处走走。”
“哪里知道走着走着就到了景色别致的小庭院,见着院中也是没人的,便也想到里头走走看看,醒醒酒。”
“不过是走累了找了处休息了会儿,就见着有人冲了过来,我这才惶恐不已,生怕遇着什么登徒子罢了。”
“哪里知道,是,是……”
江铃若说到此处赶紧哭了起来,她当然不能说实话,不然大约是真的翻不了篇了。
但此刻她的心情确实糟透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说好的,此处是七皇子李晟休息的地方。
自己今日甚至都穿了好看的里衣。
会是贤妃坑了自己吗?应当不至于吧,但也不是不可能,原本先前就没打算帮自己,前几日突然放了风说给自己点好。
自己便巴巴的信了,如今看来,哪里是帮自己,分明就是想用自己的清誉换个什么助力。
可这所谓的端王爷是什么大势力吗?
还是会是江锦心?思及此,她便偷偷的瞥了一眼江锦心在的地方,发现后者正怒目看着熹芜公主,倒是愣住了,她们不是好密友吗?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正想着看着,江锦心也自然发现了她的目光,随即轻轻笑了笑,说道:“熹芜公主,这下该如何是好呢?”
说完便也端上了哀怨的神情,甚至跪在了江铃若的身边,道:“小女子的这位姐姐从来都是个恪守规矩的,莫说饮酒贪杯了,便是饮酒都是少有的。”
“偏生走了几步便出了如此的事,这,这可叫姐姐以后如何做人啊,呜呜——”
江锦心的话说的倒是软软弱弱,但话中暗示的意思确实阴阳怪气的很。
此话一出倒是让一众人都心生了怪异,尤其是江铃若,更是止住了哭泣的态势,等着双眸看着低呜的人。
她这是什么意思?维护自己吗?
绝对不是!她那小贱人是个什么脾性,这许多年了自然是知晓的,若是从前倒是有可能维护上一番,但也绝对不会是如此这般。
今日这柔弱可欺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因为过于震惊,导致了江铃若光顾着想江锦心的态度,却没注意她话语中的不对。
“事情也不定是如何,江家的小娘子也莫要急着怪罪什么,现下不也没什么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