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地方，是人，武曲星定的是人位。

明落尘需要一口气把事做完，她留了句等下再说，开始脱下简心语穿在身上的半边羽绒服，用匕首裁去内搭的袖子，露出左臂，蘸墨画符。

简心语的双臂画完了符，明落尘要掀开盖在她腿上的毛毯，简柔发出了惊呼声。

“不要！”

明落尘没理会，径自掀开毛毯。

“不能掀开，夫人会崩溃的。”简柔快速地说，她压着声音，视线盯着简心语的脸。

简心语的双腿自从出事后就是她的心病，不管她处于什么状态，凡是想要触碰她双腿，她都会第一时间发狂。

她本以为这次和以往一样，可当明落尘掀完裤子，类似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夫人她居然没醒，不可能！

夫人吃过药沉睡，一旦有人触碰她的双腿，都会惊醒的，为什么这次没有醒过来？

简柔担心的事，也正是秦嗣担心的事，可他没有说话，他觉得，他要相信明落尘。

母亲没醒，秦嗣松了一口气。

明落尘大概对简心语的双腿有些心理准备，可真实地看到，她才发现，她的心理准备做得不够彻底。

简心语的双腿比起白浩宁瘫痪的双腿要消瘦干枯，一双腿只剩下骨头和一层皮，而且这层皮还黑透了，皮肤上面还有烧伤的痕迹。

“十年前，我母亲意外身陷火场，双腿烧伤瘫痪。当时她一个人，所以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她清醒后，整个人都疯癫了。我母亲喜欢唱歌跳舞，她的嗓子没事，可是她的双腿成了这样，医生说她一辈子都毁了。秦家不能接受我母亲这样，对外宣称她丧命于火场。”秦嗣不管明落尘有没有听，事情娓娓道来。

这部分事情，白浩俞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段时间，他正在备考警校，两耳不闻窗外事。后来工作，他忙得脚不点地，更不可能知道了。

他听完秦嗣的话，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故作安慰。

明落尘看了两眼后，继续画符。

她画完了双臂，双腿，最后在简心语的脸上画符。最后一笔，收笔的地方是简心语的喉结处。

简心语同一时间睁开眼睛，仰头，喉咙里发出一声重重地抽气声，然后整个人开始剧烈地咳嗽，最后低头吐出一口黑血。

简心语吐完血，抬头。

眼前的地方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她看到明落尘等人，视线在每个人脸上停留很短的时间，最后停在秦嗣脸上的时间最长。

“小嗣？”简心语有点不敢确认，因为她记忆里的儿子，还是十八岁的少年。而眼前的人，是位俊逸的男人。

漫长的十年，秦嗣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他每次对上母亲看他陌生的眼神，他都渴望从中发现一丝的不同。

无数次的期盼，无数次的难过，他怕这一等，直到母亲去世也等不来，但今天，他等来了。

秦嗣往前走了几步，他没能靠近母亲，明落尘拦下了他。

“不能碰。”明落尘拦了人放手，“你们先说说话吧，我休息一下。记住一点，不能触碰。勒敬，看好罗盘。白浩俞，去拿吃的，等下叫醒我。”

明落尘直接坐在轮椅旁边，背靠着轮椅，疲惫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