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补充道:“你自己也要记住,好不好?”
宽大的衣袖下,他的手指忽地攥得紧了些。
谢知棋沉默地跟在容缈身后。
他没有再刻意控制着距离,而是直愣愣地,盯着她娇小的背影看。
自己都没能做到的事,他居然还反过来给她提建议。
所有人都说他弱,他也就真的以为,自己弱得不堪一击。
可是,真正的授课尚未正式开始。
他连个功法的皮毛都还没碰到。
仅凭几个戏弄人的法术,旁人便擅自将他定义为弱者。
最可怕的是,连他自己也信了。
他多少,还是有一些资质的。
否则,连被卖掉的资格都不会有,不是吗?
容缈的居所,是一座小院。
里头没有什么大件的豪华摆设,甚至物件都很少,看起来单调而乏味,也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院子里的花草,枯的枯,凋的凋,望着半分生气都没有,一片萎靡之象。
容缈进入了里厅,谢知棋则止步于庭院。
再怎么说,他也不能随意地进入她的地盘。
院内的景象,仿佛都在向他昭示,他是这里稀有的客人。
平常,大抵都不会有别人来拜访。
花花草草随着风摇摆了下,虽是摇摇欲坠的姿态,他却觉得,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容缈很快便从房中出来了。
伴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谢知棋微抬了头。
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白净娇嫩的手心上,躺着一个漂亮的银色小铃铛。
他的眼眸一顿。
铃铛的用途,谢知棋自是清楚的。
他被欺负的时候,耳边便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恶魔般的铃声。
只因为,玄天宗的每个弟子,都会从师父那里收到专属的铃铛。
它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锻炼。
日常修习时,铃铛也不能摘下,直到弟子们的法术修得更上一层楼,无论身体做出多大幅度的动作,也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同时,它也算是一个警醒,约束着弟子们的行为,提醒练功时不要偷懒之类的。
但,主要还是靠自觉。
谢知棋双手接过,“谢谢师父。”
她给的铃铛,声音似乎都要更好听一些。
衣物上留着血迹,他暂时不想系上,将它染脏,便将铃铛牢牢地抓在手心里。
谢知棋很快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铃铛,是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有吗?”
他的本意是,他可以顺路送过去。
可她好像误解了。
容缈直言道:“我只给了你。”
她默默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还林言林语的?
谢知棋反应过来后,白皙如玉的面上,染上了一层绯红。
他的眼睫,慌乱地颤动了几下,像是被惊动的蝴蝶。
“他们要是需要的话,可以自行去后勤处拿。”
容缈眉眼温柔地道:“我这里,只有一个铃铛。”
还是原主当徒弟时剩下来的。
已经老旧得晃不出一点声音了。
她用法术修了一下,它便焕然一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