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海棠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全院,剧烈的疼痛让她连说话都不能。
叶韶华见状深觉面子挂不住,登时怒火中烧,冲上去就推开了清鸢。
“清鸢!!!你做什么!!!事到如今还要为你的旧主尽忠吗?!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婢女,简直欺人太甚!”
庄茹婉手托孕肚也脸色发白,被惨叫声闹得心焦,额上冷汗不断。
“皇子妃,妾身……妾身不大舒服……”
这可是府中的第一个孩子,安宁润很看重。
戚姝炜当下心里打起了鼓,皱眉起身沉声道:“楚楚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惊了茹婉妹妹的胎气!”
清鸢看都没看她们,站稳之后只是搓了一下指尖沾染上的黏腻恶臭之物,再抽出了帕子,细细擦着手。
伤的确是真的,那几道口子极深,且都已腐烂,可推断时间并不错。
“我已无异议,接下来就烦请皇子妃处置吧,先行告退了。”
清鸢这关过了,戚姝炜也不想多事,如刚开始说的一样,把海棠拨给了叶韶华,让她自己看着办。
回到自己的院里,叶韶华却没心思安排海棠,坐在椅子上就开始长吁短叹。
作为跟了吕氏十几年的婢女,海棠自是深谙后宅之道,一下便说中了叶韶华所想。
“香小姐是觉得庄姨娘已成心腹大患吗?”
“不然呢?区区一个婢女,居然不知何时爬上了殿下的床,还抢先怀了孩子!她可是清鸢院里出来的人,难保日后不会帮着清鸢先对付我!”
海棠眼珠转了两转。
“奴婢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香小姐信不信奴婢。”
“你是我娘身边的,最后还帮我娘守住了东西,我自是信你的,快说。”
“是,府中的婢女该都没怎么伺候过有孕的妇人,奴婢却知道,更知道该怎么让这孩子生不下来,或者……”
海棠眸中隐隐泛着老辣的精光。
“怎么让那孩子的生母在产后体弱,若无专人细心伺候、对症下药,能有生下孩子的福气,却养不得她的亲生子。”
叶韶华心头一凛,继而却是狂喜。
她可真是捡了个好宝贝!
这不正是杨氏生育叶瑞之后的状态吗?
生下来不能养,孩子只能养在他人处。
昔日是吕氏夺走了叶瑞,今日她不妨故技重施,借庄茹婉的肚子帮她生一个皇长孙,这辈子便有了最稳妥的保障。
“极好!海棠,你是个有能力又有经验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就怎么安排。”
海棠跪靠在椅子旁,扯着嘴角笑了笑。
“此事说来也不算难,庄姨娘是新人,又怀有身孕,香小姐只需打着体贴新姐妹的旗号,叫奴婢常去探望就是。”
麻烦有了解决的办法,叶韶华心情大好,立马叫人去找府医,来为海棠治伤。
好在海棠的伤情看起来吓人,却并未伤到骨头和要害,养了一个来月也就能正常走路了。
她的第一个差事,就是去给庄茹婉送东西。
“叶姨娘差奴婢来送些酸杏,只盼着庄姨娘能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孙呢。”
叶韶华是不安好心的,听过海棠帮着吕氏做下那些事之后,庄茹婉更不敢信她。
“难为叶姨娘挂心,先放那吧。”
海棠陪着笑把东西放在桌上,却没走的意思,打量了一会儿庄茹婉,奉承道:
“庄姨娘面色白如银,又无倦色,声如环佩,且底气十足,真真是难得。可见小皇孙是多么让您省心,定是一位贵子呢。”
庄茹婉放在小腹上的手微微一颤。
“你会看相?”
“手相、面相和解梦都略懂皮毛,庄姨娘有兴趣?”
“你还会解梦?真是太好了,最近我总是多梦,睡不大安稳,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该如何化解。”
海棠扫了一眼屋里人。
“奴婢当然愿意效劳,只是这些都是不传之秘,有其他人在场只怕奴婢看不准。”
庄茹婉清了清嗓子。
“你们都先下去吧。”
近日只有海棠来看过庄姨娘,叶姨娘再傻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谋害皇孙。
周围伺候的人便也没多想,很快都退出了屋子。
海棠确认无人偷听之后,坐在了庄茹婉身边,低声道:
“看来银环妹妹已经明白了,你我有共同的主子。”
庄茹婉看了看海棠藏在衣袖下的伤,不免心惊。
“便是要让你做事,那位也不好真的把你伤成这样啊……”
海棠很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主子愿用我,我自是要让主子知道我有多忠心。主子敦厚,只打算做些能以假乱真的伤,可我接触过清鸢,知道那丫头有多细心,为了让她相信,非得是真的才行。何况富贵险中求,主子能给的富贵,是我过去想都不敢想的,想要摆脱奴籍、青云直上,不狠心是不成的。”
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居然是她自己弄的?!
庄茹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为女子,居然敢拿自己的皮肉开刀?若论狠心,这海棠怕是要胜过她见过的所有人。
庄茹婉半晌不知说什么,海棠见了也只是微微一笑,把想法大略说了一下。
“日后我们分头行事,我会逐步接触府内有用的下人,顺带帮你提防着,你只要想办法把消息送到老地方就是。等到你生产之后,咱们还要演一出戏,若顺利,往后做事就方便了。”
“好。”
于是在邹令仪入府的当日,叶舜华就收到了浮玉送来的消息。
二皇子妃戚姝炜携清鸢与叶韶华去过无尘寺,为即将临盆的庄茹婉和她腹中之子,斋戒、祈福、打吉祥,过了一日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