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是让叶舜华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去慧能寺清修,以避天象之说。
叶舜华一屁股跪坐在地上,两眼瞪得牛一样。
“我清什么修???我又喝酒又吃肉,脾气上来还要骂人打人,若是把佛爷气坏了,算我的还是算父皇的???”
秦阁老的笑容别提有多尴尬了。
“这……老臣也只是奉命来宣旨罢了,不然……襄王妃您先接旨?”
圣旨自然是不能不接,送走秦阁老之后,四个丫头开始收拾东西装车,叶舜华与安永清则往多福轩的椅子上一坐。
叶舜华抱着手臂不悦地挑眉。
“这是一石二鸟啊,我打了胜仗本就引来了某些长舌妇的非议,功劳又太大,难免成为众矢之的。”
“用天象之说压我的锋芒,再把我顺理成章调离京城,住在寺院里,我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是钦天监说了算?这期间,最碍眼的人不在,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说不准还要安排点儿刺客,你一次我一次,倒是雨露均沾。”
安永清点头附和。
“瑾儿所言极是,我也认为是有心人为之。钦天监所谓天象不吉之说,若要发作也该是你在西疆征战时才更为贴切,如今……必是经人授意了。”
“毕竟配享太庙是何等的荣耀,只为你一人降下皇恩,其实是父皇在抬举你,也在抬举我,如此,必是踩到了安宁润的痛处。”
“若此时襄王府的风头被压制,过不了多久贪墨一案结案,安宁润算是首功。朝堂上风云瞬息转变,你若被一关数月,出风头的必会换成他了。”
“不过……也未尝不是好事。”
二人相视一笑,叶舜华也轻轻点头。
“的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得势,谁便会把父皇的注意力给引过去,这可是父皇告诉我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去‘清修’一阵其实也是由明转暗,更方便办事。”
“我在西萝遭遇的那些小插曲,父皇想必看得很清楚,又有你被信件勾走遇刺一事,父皇心里定也起了一阵不小的雾。”
“他的儿子不像他认为的那样,兄友弟恭,反而背地里在互捅刀子,他不可能喜闻乐见。”
“故而,其实此番送我出京,也是父皇在姜太公钓鱼,端看哪个蠢货上钩了。”
“安宁润这下……算是把最后一点能正当得位的可能性给作没喽~”
皇帝的本事他们两个很清楚,尤其叶舜华,更是亲身体会。
她在西萝时经常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每每想要去抓,却全数扑空。
她能感觉到那些人并没有恶意,只是在暗中观察,所以并未跟任何人宣扬。
但她对于那些人的身份也因此有了猜测,很可能是皇帝的人,意在保护她。
皇帝心思缜密,远见卓识,却不知前世安宁润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在这样一位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最后赢家。
端着茶碗出神想了许久,叶舜华终于问起了一个她一直想问,但一直怕他介意故而没问的问题。
“黑炭,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安宁润那时……为何要抓你,他问你要的东西,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