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舜华笑看她。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救我?”
方玉君白她一眼。
“我故意的,我也想让你受点罪,故意拖着你,让你也体会体会我的感受,行了吧!”
净惠师太听她这么说,当即转头看了她一眼,用筷子尾在她的小光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方玉君一缩脖,脸一红,声音也低了些。
“……其实当时是……我碰巧出去苦行了,没收到我娘的信……前几天……回来时候……刚看到……就马上……”
说到最后声若蚊蝇,方玉君的脸差点埋到饭碗里。
叶舜华嘴角噙着笑,抬起被茶碗焐热的手,在她的小光头上轻轻摸了摸。
“嗯,谢谢你。”
方玉君抬头猛甩,把她的手甩开,脸红到脖子根,却还是翻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去!谁稀罕!”
一群人把所有饺子一扫光,浮玉等人收拾干净东西便去了耳房,按兴趣爱好分了三桌,打牌下棋守岁。
叶舜华把净惠师太扶进禅房,清芷和方玉君跟着,屋里燃着银骨炭,暖和多了。
小泥炉上煮着茶,叶舜华倒了一杯,双手奉给净惠师太。
“没承想因为孙女这点儿事,还惊动了您老人家,实在是孙女的不是。”
净惠师太喝了一口茶,很洒脱地笑。
“你这孩子要强,凡事不知低头,总是去帮别人,也总得有人能帮你啊。再说我这把老骨头,在哪不是待?一过年去的人太多,我正好也嫌烦,躲出来挺好,清静。”
净惠师太虽与老侯夫人交好,但有一个原则这么多年始终不改,便是修行之人要远朝堂。
朝堂是名利所,是争权夺势的漩涡,出家人若掺和到里面去,还谈何清静?
这次却为她破了例。
可纵使破了例,净惠师太也并未多问、多言,即便刚出手帮了她。
也只有方玉君尘心未了,还眨着两只圆眼盯着叶舜华,等着她说这件事的起始缘由。
叶舜华明白,但净惠师太既然不想多听,她也自不会多说。
“总归是给干祖母添了麻烦,孙女日后一定会注意,但也请干祖母放心,孙女不会有事的。”
又聊了一会儿在昌乐的日子,说了些老侯夫人的境况,净惠师太便在禅房歇下了。
方玉君蹑手蹑脚扯着叶舜华退出房间,把清芷也赶去玩牌,两个人又蹲在院心烤火。
“叶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刚得胜归来没多久吗?你是打了大胜仗、立下大功劳的大将军,钦天监怎么敢对付你?”
叶舜华捡了两块柴火丢到篝火中,看着火星四溅,微微出神。
“对付我的人自然不只是钦天监,当初是谁算计的你,这次便是谁算计的我。有人见不得襄王府太拔尖,便给我设计了这么一个盛极必衰的戏码,想以天象之说暂时困住我,也好与外头的流言相互配合,压一压我的威风,灭一灭襄王府的气焰。”
方玉君一脸费解。
“可这说法也太牵强了,你才立下功劳就被人说是不祥之人,这种拙劣的戏,皇上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