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刷新了年轻公子的三观!
关键对方也不是善茬,说起话来唾沫星子四溅,上有老下有小都搬出来了。不过到了最后,江山秀还是轻松取胜,十文钱的东西只用了七文钱,还让对方送了些免费干饼。
“我说秀秀姑娘,天都要黑了,咱们不是还得赶路吗?你还有那个闲工夫,再说了,咱不差这点儿钱,没钱你跟我说就行了,你省三文钱能干什么呀?”
“你们的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天黑之前进城就行了。”江山秀拿了凳子在旁边坐下,太多不同寻常的经历都告诉她,越是心急如焚的时候,越是要细嚼慢咽。
杨辰心中哑然,越发看不懂眼前这个姑娘了,明明不是修行者,却能洞悉他们的状态!
她甚至敢去算计圣人!
江山秀将干饼递给百里狂三,却没有给年轻公子哥,淡然道:“现在跟你说这些,就是在浪费时间,等你以后当家做主,你就知道三文钱到底能买什么。”
年轻公子无言以对。
......
黄昏时分,三人总算进入天水城。
前来接应的是个穷酸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姓赵名长安,云洲本地人,看上去就知道书没少读,打没少挨,见人便少不了微笑致礼,脾气更是好的吓人。
这些年来,杨辰其实一直都不喜欢纯粹的读书人,觉得这种人读书便只会读书,比纯粹的武夫还要不如。
这些人里,只有唐兴是个例外!
光听名字就知道,芥子帮是个极小的帮派,可杨辰还是没有想到,如今的江湖帮派,竟然能小道如此地步,就连住的地方,也只是间四面漏风的茅屋。
一名男子不厌其烦的踱着碎步,反反复复,惹人心烦。
“我说富贵,你能别晃悠了吗,眼睛都要花了!”
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说道:“帮主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你说我能不着急吗,再取不到灵源石,臭小子可撑不了多久了!”
“帮主做事,向来有她自己的考虑,长安已经去接应了,你不是说,帮主已经找到帮手了吗?”中年男子低头擦拭着手中物件,昏暗的灯光下黑的发亮。
李富贵说道:“先前我跟帮主是物色了两个人,身手确实不错,可也不是什么善茬,我看就算是帮主,也不一定能请来,哎......,我说唐堂,都什么时候了,还摆弄你那破玩意儿呢?”
一直在低头擦拭手中物件的男子停了下来,淡然道:“运筹帷幄的事,我们只需要相信她,而不是去质疑她。这一路我们遇上过多少难关,不都一样过来了吗?”
男子站起身来,无疑要比常人高大许多,而立之年,正正堂堂。
唐堂将手中黑旮沓收了起来,转身朝着另外一人说道:“老许,今晚若是帮主还没回来,我就自己去鱼龙帮,我打听过了,黑龙不在帮中,应该可以一试。”
“鱼龙帮人多势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去招惹他们,芥子帮遭逢大难,其他人可不能再出岔子,长安已经去接应了,我们还是等秀秀回来。”老人双鬓雪白,已是垂暮之年。
高大男子有些无奈,“这样拖下去,终究不是个事儿啊!”
“唐堂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压在帮主一个人身上,我们也要做点事情,我看就今晚,我和唐堂一起去鱼龙帮,就是硬闯也要闯出一条生路。”
“李富贵,你闭嘴!”
江山秀走在正中间,率先跨入茅屋,正色道:“你以为鱼龙帮是好对付的,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也想硬闯鱼龙帮?”
众人顿时有了斗志,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一向话痨的男子还是沉默了,江山秀也没多说什么,走向坐在角落的老人,轻声道:“我找到了两位帮手,中途耽搁了些时间,回来晚了,老许,珏儿怎么样了?”
“刚服了药,已经睡着了,他的经脉受损太过严重了,寻常药物起不了多大作用,现在也只是暂时护住了心脉。”
蓬松的草堆上躺着一个面色发白的孩子,看上去十一二岁,江山秀在旁边坐下,抚摸着他额头上的凌乱发丝。
小男孩名叫萧珏,祖上曾是权倾朝野镇国大将军萧培元,曾当着李姓天子的面,说出天下本姓皆出萧的豪言壮语,可谓权势滔天。可惜时运不济,萧家后辈未能用心消受老祖宗积攒下来的天大功荫,在青黄不接中逐渐没落。
这一代的箫家嫡系更是流落街头,时至今日,多少人提起萧家,也不禁会暗暗掬起一抹同情泪,感叹一句,世事无常啊!
百里狂三安静的立在门边,如剑锋藏鞘。
杨辰也是意外的没有出言挖苦,或者说根本就没这个必要了!
一个弱不禁风的瞎子老人,两个命途多舛的孩子,一个穷酸书生,一个只会吹牛的落魄剑客,就连看着最可靠的中年男子唐堂,也没能摸到灵元境的门槛......
好一个芥子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