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败在打樵人手下,他也没什么所谓,可这毕竟是他最敬仰的前辈,当年也是他的拥护,自己才当上了剑池府主。
“府主已是当今天下,最年轻的登楼境剑修,不必妄自菲薄!”
崔澔缓缓收敛神色,问道:“剑阁最近有什么动静?”
“袁白衣死后,剑阁实力大减,不少外门弟子跑的跑,散的散,很多归附剑阁的宗门,也都跟他们划清界限。上次剑会,我们也斩杀了上百名剑阁核心弟子,如今令狐褚和陆重率领残余部众,死守西山山门,只是他们留下的护教大阵太厉害了!”
“护教大阵?”崔澔不由的一惊,说道:“西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果我没记错,剑阁的护教大阵乃是天象落花剑阵,已有百年未曾现世了,如今令狐褚亲自坐镇,恐怕会很棘手!”
其实不止天下七大宗门,很多二流、三流的宗教帮派,都有自己的护教大阵,危难时刻,视作宗门的保命符。
可越是强大的阵法,开启的条件越是苛刻。
一旦启动了护教大阵,就意味着宗门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黄袍老者道:“护教大阵固然厉害,可也坚持不了多久,如今东洲大半剑修都站在我们这边,灭掉剑阁,指日可待。昨天老阎他们也都过去参战了,还带去了不少剑池弟子。”
“传令下去,不要硬攻剑阁的护教大阵!”崔澔顿了顿,还是说道:“他们的落花剑阵威力太大,号称绝对防御,我们没必要硬拼,等他们消耗殆尽,再出手不迟。况且,剑池已经损伤不起了,就算真要硬攻,也让其他人去,给东洲留点剑道种子。”
“府主说的没错,如今他们被围困在西山之上,剑阁覆灭,只是迟早的事,不必急于一时,我记下了,稍后便传讯过去。”
崔澔仰头,望向夕阳下落的光景,无奈道:“想数百年前,斩龙之战,我东洲剑修何等光彩,何等洒脱,‘今朝有酒今朝醉,有蛟龙处斩蛟龙’。没想到,这才过了几百年,就变成了这般光景,他日若龙族再现,我东洲修士,能再斩龙否?”
“剑阁欺我在先,袁老弟,你可莫要怪我!”
黄袍老者默然,他知道府主与袁白衣惺惺相惜,袁清风陨落,很多人都以为崔澔是最开心的人,可事实恰恰相反。
在他继位以来,最想做的事,就是化解剑池与剑阁的矛盾,让东洲的剑修归一,让他们能够好好练剑,可最终他还是没能做到,反而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此番剑阁大劫,他无悲无喜。
“龙族早已陨落殆尽,数百年不见踪迹,府主为何有此顾虑?”黄袍老者疑惑道,斩龙之说,在东洲早已沦为历史。
相传八百多年前,九龙下界,呼风唤雨,吞云吐雾,带领龙族军团入侵修行界,盘踞于东洲大陆。
东洲剑修应运而生,将龙族悉数斩杀。
自那之后,修行界再无龙族袭扰,无数东洲剑修为了斩龙而生,为了斩龙而死,这也是了东洲剑修是使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但愿是我想多了!”短短几个月内,最大的敌人、最好的挚友、最尊敬的长辈都相继逝去,让他不免有些感慨,“可有东君神剑的下落吗?”
那是严敬之的心血,也是他拟定的剑名,崔澔便以此为名。
黄袍老者回应道:“现在唯一确定的是,神剑并未落到剑阁手中,至于会不会在......打樵人余党手中,尚不好说。”
“那两人已经身受重伤,为何还没抓到?”
“禀府主,之前忙着应付各路散修、对付剑阁,确实小瞧他们了,没想到区区两个下三境散修,如此顽抗。我已联合各教,封锁了东陵边境,他们就是再厉害,也逃不出东陵。”
“他们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下三境散修,那小子气机雄厚,又得了打樵人的传承,升龙诀也是炉火纯青,要不是中了我的神霄剑气,恐怕会更棘手,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姑娘......”
说道这里,崔澔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
上次对战,那姑娘未必出了全力。
难道是刻意压制了境界?
“那姑娘很是神秘,我也看不出她的根底,不像是书院和乐府的人,我想不出,哪个宗门有这般人物?”黄袍老者也感到十分困惑,他阅人无数,很少有人令他看不透。
“哎,想不通就不想了,等抓到人再说,正好可以以此为由,把攻打剑阁弟子抽调过去,现在是谁在带队?”
黄袍老者吞吞吐吐说道:“是......是两位小姐!”
“胡闹!”崔澔忍不住跺步,显得有些急躁,“这么多人都抓不住,就凭她们两个,这不是胡闹吗?”
“府主见谅,是两位小姐执意要去,我也拦不住,不过请府主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不少高手跟着,不会有事。”黄袍老者无奈道,早知道也跟着去攻打剑阁了,这管家,还真不好当!
“也罢,让他们历练历练也好,还请陈老传讯,多抽掉一些人手,那两个鬼丫头,野起来什么也不顾!”
崔澔叹了口气,正欲唠叨下去,却见视野中出现了两个年轻人。
黄袍老者定睛看去,不禁叹道:“这是......天从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