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城人人皆知咱们两家有婚约,俩孩子年纪都不小了,大公子下月就要上京赴任,这一去就是一年,之前受命理之说为两家避灾积福,婚事不得已拖延了几年,也是苦了两个孩子。”
抬了抬下颌,欣慰的捋着胡须,“好在眼下时过境迁,不能再继续委屈他们了。”
当即眉开眼笑,“俗话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此次来,就是想给大公子再喜上添喜,咱们来个双喜临门,岂不乐哉。”李老爷笑呵呵的说着。
对面的大夫人看了眼桌上的茶盏,若可以,她真想将这茶水泼对方脸上!
齐大老爷也压着满肚子火气,努力保持着面上的镇定。
这边的李老爷窥探着对方神情,不动声色的脸上,心下早乐开怀。
想起昨日与自己夫人的商讨:
......
昨日,李府
“齐家大公子高中探花,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正房内,李老爷来回踱步着,不时叹息一声。
“谁说不是。”李夫人怅然着,“不曾想,那严公子竟然落榜了。”
“外面都在传,圣上已下旨,这齐公子不日将上京入翰林院,一年后,回江州任知州,听说现任知州都去齐家道喜了。”
“现在的齐家,可是如日中天,一跃成了江州名门之最。”
说到这儿,李夫人满脸担忧,“咱们儿子是江州通判,侄子是县丞,将来那齐公子任了知州,就是儿子侄子的上司,这....唉。”
“夫人叹什么气?”李老爷看着那边愁眉苦脸的人,悠悠一笑,“这上司是咱们女婿,一家人,不是很好吗。”
李夫人看过来,“老爷,你说什么呢!”
“不对吗。”李老爷理所当然的说着,眼中蕴藏着一丝飘飘然,“齐家大公子与咱们女儿有婚约,等两人成了婚,我们就是知州的岳父岳母,这不是一家人吗。”
对上丈夫的目光,李夫人悻悻道:“你忘了?咱们这些年几次婉拒他们,拖着婚事不成,平日里也不跟齐家往来,他们又不傻,定然知道我们有悔婚之意,如今这般,还如何再论婚事!”
“有何不好论的。”李老爷呵呵的阴笑着,眼尾一挑,“夫人想想,我们自始至终有亲口言过悔婚退婚这类字眼吗?”
“老爷是说...”李夫人忖度着这话。
“夫人就是多虑,不管我们心意如何,可终究没有将悔婚二字说出来,只要未从嘴里说出,那就不作数,况且我们从前寻的推脱理由也无可挑剔。”
“咱们当时说的就是算命真人言女儿近两年不宜出阁,否则与两家不利,而如今,两年已过去,自然可以成婚了,这说出去谁也挑不出毛病。”李老爷悠哉悠哉的晃着脑袋。
“可我们如何开这个口?他们现在身份不同了,要是跟我们摆谱,不认这门婚事怎么办?”
李老爷嗤嗤笑着,眼中寒光乍现,一字一句道:“就是因为他们如今身份不同了,所以更不能悔婚。”
“怎么说?”
“越有身份的人,品行作风越为重要,尤其在朝为官之人。”李老爷看着自己夫人,精明的眼里透着得意,“前脚刚金榜题名入朝为官,后脚就不认婚事,这是什么,这不就是陈世美吗!”
“寻常人悔婚还被指责背信弃义,更别说读圣贤书,圣上钦点的探花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