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想就这么死了干脆......”

丫鬟闻言，紧张的神情转变成了惊恐，放在芸梦肩膀上的手都开始止不住的颤动了起来。

“你不用怕，至少现在我不会死......”

芸梦语气之中满是认命般的决然，丫鬟这才稍稍缓过神来，僵硬的继续为芸梦梳妆。

“芸梦姑娘......”

门外一声轻唤打破了房中诡异的气氛，芸梦随手取过一个披肩搭好，这才回应。

“进来......”

吱呀一声，闺房的门被推开。

一名添香楼的婢女，怀抱着一摞厚厚的宣纸，低头走到了芸梦面前。

“芸梦姑娘，这些都是外面那些贵人做好的诗。”

“放哪吧。”

芸梦随手朝着桌子一指，随后语气平淡道：“看赏......”

“多谢...多谢芸梦姑娘！”

那婢女手中拿着荷包，似是不真切的看了又看。随即眼圈微微泛起了红晕道：

“在这添香楼中，也只有芸梦姑娘还能体恤奴婢们，把奴婢们当成个人来看.......”

芸梦摆了摆手，“你我本就无甚区别，都只不过是命苦之人罢了。”

“芸梦姑娘人美心善，以后定能如意，才会不命苦。”

“那我先承你吉言啦。”芸梦说罢，朝丫鬟挥了挥手，“先下去忙吧......”

“是......”丫鬟作揖退出闺房，小心的把门带上。

芸梦坐在放满了诗的桌前，似是对面前的这些诗提不起半点兴趣。

单手托着腮两眼放空，身体微微朝着一边倾斜尽显慵懒之姿，胸口处也因为她这一举动，挤压的微微有些变形，一条深深的沟壑引得人痴迷。

而站在她身侧的贴身丫鬟，饶是见惯了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看的出神。好半晌这才收回目光，随手拿起一首诗来。

“人间桂花落，人静春山空.......”

谁知丫鬟才来得及读两句，芸梦便抬起另外一只手，满是疲态的虚空挥了挥。

贴身丫鬟见状，将手中的诗像是丢垃圾般随手丢在一旁，然后重新拿起一首。

“人间一叶梧桐飘，蓐收行秋回斗杓（sháo）。神宫召集役灵鹊......”

芸梦再次挥手，贴身丫鬟又是拿起新的一首。

如此反复，直到......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芸梦目光凝滞，身体陡然坐直，呼吸也渐渐变的越发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