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觉得是个机会。
不曾想,后面这一环扣一环,如今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李泽镇双手交握,搁在办公桌上,半身前倾,冷笑:“这么多年相交,枉我自认对那齐正阳还算有几分了解,没想到他竟然舍得下自己的独女做诱饵。”
齐正阳脾气起来时,还常道他老奸巨猾。
如今看来,这虚伪奸猾一道,自己对比他,当真是远远不如啊。
李泽镇想要借齐漪的死,算计齐阀分裂。
没想到,反倒被齐正阳那老狐狸抢先给算计了。
他借李泽镇的名头,提前搅乱了东南海域的局势,最重要的是,大周与艾尔苏的关系紧张起来。
李泽镇作为名义上的大总统,自然首当其冲受到影响。
而且,东南海域原本就是他名下罗系军阀的势力范围。
虽然不是他李家的亲管地,但罗系军阀头子,罗永申也是李家在背后撑腰。
东南富庶,罗永申每年为李氏提供了多少财力支持啊。
若真与艾尔苏发生正面冲突。
那东南海域及其沿海城市必被拖入战局。
这块肥肉一旦乱起来,李阀的损失自然最大。
可他齐阀远在大西北,对他们的影响实在有限得很。
同样,如今西北边境线异动,沙族那边牵制住了齐阀。
若东南海域也异动,李阀同样也会被牵制住。
双方同时受到牵制,李泽镇原本打算趁西北受制搞事的计划,自然流产。
齐正阳当真是好算计啊!
李泽镇神色阴沉,正要打电话传令下去,让东湾海军那边注意近期不要再与海盗、尤其是三叉骨海盗团频繁发生冲突。
办公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又有什么事?
李泽镇皱了皱眉:“进来。”
“大总统!”来人推门而入,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是又有人惹事了?”李泽镇眯了眯眼,“前不久不是刚监测到无名者的陆家学来天启城了?是不是他又煽动人心,搞什么破游行抗议了?”
旧怨新仇一起,李泽镇的神色越来越危险。
“不,不是,”来人神色古怪道,“他在组织学生们街头巷尾的演讲,说的全是夸您的话呢。”
?
李泽镇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夸我?”
“是啊,夸了您与艾尔苏对峙的强硬表现,”来人擦了擦额头的汗,颤声道,“说您刚正不阿,不惧强权,一身傲骨,为民请命,是我大周民族百年未有之大英雄……”
来人跟唱词似的说了一长串。
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感慨,这些知识分子别的不说,嘴皮子是真溜,夸人都能夸出朵花儿来,还不带重样的。
不止如此。
他们还在各大报纸投稿发文,加速印发,对李泽镇歌功颂德。
更甚有者,将还未发生的“守住了冬歌岛”一历史事件,都提前算在了李泽镇的头上,给他封了功绩。
他敢保证,不出一夜,全大周国民都会知道。
这一连串的操作,几乎将李泽镇捧上了神坛。
“他们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李泽镇气得深深吸了口气,半晌,才缓缓吐出,从牙缝里挤出阴沉的声音。
有了这样的铺垫在前,他若还要执意强行将冬歌岛割让给艾尔苏。
因为巨大的心理落差,几乎可以想象全国会掀起如何巨大的声浪。
如今将他捧得越高,届时就会摔得越惨。
如此一来,他便是不与艾尔苏撕破脸,好像都不行了……
“好!好你个齐正阳!”甚少发火的李泽镇终于按捺不住,重重锤了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