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漪示意别人将礼品往餐桌上一放。
在女仆的伺候下,随手脱去外套。
这才慢条斯理地找到一个位置坐下,笑眯眯道:“秀色可餐,我瞧你不是要伤心死了,是要撑死了才对吧?”
金玦笑着拍拍离他极近的一个美貌女仆的脸。
女仆自动直起身,恭敬地退到了身后。
少年这才看向齐漪,用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无辜道:“美人、美景、美食,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若非用些大美之物相佐,叫人如何下咽?齐漪妹妹应当与我是同好呀。”
交往这么些时日。
他自是知道齐漪颜控的特征的。
“都说你缠绵病榻,虚不受补,”齐漪轻笑,“金玦哥哥,再这样下去,就怕你未来得及行乐,人生当真就要先苦短了。”
“是谁在毁我清誉?”金玦神色微滞,随后哈哈大笑道,“妹妹可千万别听小人谗言,是不是虚不受补,得试过后才知道。”
最后这句话颇有几分轻佻意味了。
金玦虽然一向喜欢调戏各种款式的小姐姐。
但对这位齐大小姐,对比之下,要显得尊重许多,极少出轻佻之言。
今日不知是不是摇曳的烛火太暧昧,让他一时现了原形。
齐漪笑眯眯地走近,挥手摒开女仆,动作优雅地拿起一双筷子,亲自为他布菜:“这仔鸡只有七周龄,肉质细嫩,皮柔软,你试试?”
金玦看着夹到自己餐盘里香气扑鼻的鸡肉,听着耳畔温柔的女声,感受着氤氲在身侧的美人发香。
霎时间,只觉下腹一凉,是什么旖旎的心情都没了。
这种仔鸡又名童子鸡,还多是阉鸡。
金玦从小到大,就因为一张娃娃脸长得显嫩,而失了几分男子气概。
这些他的忌讳,齐漪字字未提,却像是句句都在点这些忌讳,金玦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偏对方举止大方自然,真似在关心地给他夹菜一般,你还没法儿说什么。
少年神色微僵,轻咳一声,挥手让女仆们连着餐食一起带下去。
桌旁只剩两人。
少年抱臂往椅子上一靠,看向齐漪笑道:“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认识接触这些时日,少年对于这位齐大小姐无利不早起的性格已有相当的了解。
“哥哥误会我了,”齐漪摊手笑,学着他的样子无辜道,“我真的只是单纯来看望你的。”
金玦但笑不语,烛火照映在他的侧颊,将他勾勒得好似一尊精致的西方玉雕。
齐漪忽然意识到。
对面那人虽然长得精致可爱,但身材却很有料,人也高大。
“你是不是有几分异族血统?”
齐漪诧异地打量了眼金玦。
其实,单从五官看并不明显,他的发色和瞳色,也只是在某些光照和特定的角度下,才会隐约显出几分色差来。
但这种洋娃娃感,在当下这个氛围里,却被放大到了极致。
金玦眯了眯眼,长长卷卷的睫毛,将光晕下暗蓝的瞳色遮去。
他笑眯眯道:“我家世代经商,天南海北,哪里都闯,祖辈确实混有几分西域血统。”
这解释合情合理,尤其是对经历过民族大融合阶段的大周人而言,更是再正常不过。
少女好像信了,不再关注此事。
“金玦哥哥,”她赧然一笑道,“其实,我前段时间小小借用了一下你的名号,在你金氏借了许多钱,你知道的吧?”
说起这个金玦就有几分头大。
他养病期间,就因为这件事,被家里人连环call个不停。
其中,有询问到底是不是他本人授意的,也有教训他不该与齐阀小姐走得如此近的,还有因金额巨大来问责的,更有让他敦促早日还债的……
总之,很是闹腾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