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
“是方了当年离开前,叮嘱我还给你的鸡。”老头悠悠叹道。
同时自觉在篝火旁坐下,捡起不醒的酒壶,倒到了自己碗里。
“当年——”胖子脸一黑,“当年都几十年了,你现在才还?等等,忌荤忌酒,你自己定下的规矩,你干嘛抢老子酒——”
“喝”字还未脱口。
又一个金色巴掌降落头顶。
这次胖子早有准备,冷哼一挥手。
巴掌被他无声震碎。
“我这不是忙忘了么……”老头摸摸鼻尖,轻咳道,“等你当掌教了就知道了,这位置越高,责任越大——”
“你都封山几十年了,你有个屁的事。”
老头脸色一黑:“谁能想到我们教中出了你这么个小肚鸡肠的家伙,为这点儿鸡毛蒜皮记恨了几十年……”
老头一边说一边喝了口酒,啧了下嘴,朝着一直暗中打量这边的章则招了招手。
“方圆大师,晚辈——”
“我知道,方了让你来的吧?”老头笑眯眯打量他,目光慈善。
章则话说一半咽住,沉默着点了点头。
“唉,当年方了太天真太执拗,非要留在西域,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千千万万穷苦人的命运……”老头似是回忆起什么,半晌才叹息道,“我便早知会有此一遭。”
西域珐琅国的珐琅神教,脱胎于多年前金亭台的传教。
但那个地方情况特殊。
受限于险恶的生存环境和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过于遥远的距离。
很快,他们便产生了新的教义,并被用来武装当权者,成为了其手中的利器。
方了自来放纵不羁爱自由。
但到了那边后,亲眼见到被珐琅神教精神和肉体奴役的当地百姓。
震惊之余,也做过多方努力。
试图改变当地人麻木的精神状态。
然而珐琅神教在当地深耕多年,甚至以教立国。
这种奴役的印记像是刻在了骨髓里,哪怕你重锤敲下,也不能使人惊醒。
当地人只相信、甚至可以说是迷信珐琅神教。
你若劝他们回头,劝他们清醒,他们可能反而会认为你是要害他们的魔鬼。
为了维护自己心中唯一的真神,他们还会对你喊打喊杀。
在这样的背景下。
方了忽然灵机一动,决定另辟蹊径。
他转而加入了珐琅神教,试图从教义上改变这种处境,继而影响当地居民。
因为其强大的实力。
哪怕是后来加入的,方了也很快就晋升至右使位。
但一场试图动摇根基的权力变动,涉及甚广,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结果很明显。
以方了的身死失败告终。
“你是谜珈族人?”老头问道。
章则垂眸,算是默认。
“谜珈族是珐琅神教教义中所谓的天赋神族,你们在珐琅国应该地位不低才是,为何要为他千里迢迢跑这一腿?”老头疑惑问道。
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