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从袖中掏出一根鹰翼金簪。
齐漪唇角微翘,侧身,微微偏头,矜持优雅地维持这个姿势不动了。
陈挺瞧她这动作,脸上一红,反复擦了擦自己的手,这才捧着金簪,将之小心翼翼插入了少女的发间。
“有人没走?”齐漪往后一靠,懒洋洋支起胳膊,拨弄眼前的茶具。
陈挺目光一亮:“小姐英明!”
齐漪含笑睨了他一眼:“陆家学?”
“是他!”
少女忽然沉了面色,冷脸道:“我不是说过了,别人都可以死,他要优先送出去?”
陈挺苦着脸道:“小姐息怒,那家伙实在太固执了,就是不肯走,非要见您一面。”
“问他是什么事,小的可以代为转告,他死活不肯开口,一定要亲自和您谈。”
“小姐,这群无名者的人太拧巴了,明知多在这儿待一天,就多一天危险,他就是不肯走。”
齐漪笑了笑:“李阀似松实紧,即便咱们现在送他出城,他也未必能顺利回到东南。”
“小姐英明!”刚刚还在抱怨的陈挺立马改口,“所以小的也就随他去了,要不然,小的哪怕敲昏了头,都得强制给他弄出去!”
“人呢?”
“在下面待着呢。”陈挺眨了眨眼道,“小姐若想见他,我这就把他提上来?”
“不用了,我下去。”齐漪起身拍了下衣摆,往楼下走去。
最近风声紧。
若是在阁楼上被抓,可真是遁无可遁。
当然,这种概率极低。
……
陆家学一直待在五谷庄的地下室。
一进去,可以发现是一个小型仓库,堆积着不少粮食。
来到一面墙边,抽出某块砖墙,墙面可以推动。
里面还有个隐蔽的第二地下室。
装着一些财物做掩护。
实际上,这第二地下室,还有一个隐藏的密道口,那才是通往外界的真正密道。
万一有人查到地下室,又心细如发地查到了第二地下室,也很难发现这密道口。
可以说是多重保险。
齐漪到时,陆家学正靠墙而坐。
一身残破的西装,外面有干涸的斑驳血迹。
整个人形容十分狼狈。
“怎么不给陆先生换身衣服?”齐漪人未到,声已先至。
陈挺不管三七二十一,忙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连翻认错。
陆家学抬头,扶着墙站起身来,声音沙哑道:“不怪这位小哥,是我还没换。”
他侧身让开一个角度。
在他身后,是一叠整齐干净的衣物。
“感谢小姐雪中送炭,冒险救下我等。”
“诸君高义,我如今寄人篱下,能做的也不多,先生没事就好。”
陆家学听完,面色微苦:“陆某死不足惜,只叹那李泽镇背信弃义,勾连异族,贩卖国有资产,对无辜百姓和学生们竟也能下此狠手,实在不配为一国统帅……”
齐漪面带微笑地静静听他说完,才缓声开口道:“先生执意要见我,可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看着眼前这年轻的女孩。
陆家学长叹一声,双手抱拳,一揖到地:“齐小姐说得对,欲要发声,必先自己掌握话语权。陆某此去东南,决心与众同僚发动起义,厚颜请小姐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