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陈若南从小到大吐槽了遍。
“你可千万得避着点儿他,这人就是个狗皮膏药,黏上了甩都甩不掉。”
“而且,”齐漪小声提醒道,“你让你手下的人装得好点儿,我怕他察觉出端倪,去我爹那儿告我的状。”
江雪梨垂眸,这突然插进来的人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说。
还使她们突然多了提前暴露的风险。
不用齐漪提醒,她自然是避之不及。
两人聊至深夜,聊着聊着困了,最后竟同榻而眠。
翌日一早。
齐漪从小姐妹的帐篷里出来。
陈若南不知何时已守在了外面。
“小姐以前从不和人一起睡,如今倒是多了些好姐妹。”
陈若南招人递来洗脸盆、清水和毛巾,似是十分习惯熟稔般,竟是要亲自动手帮她洗脸。
齐漪眉心微皱,喊道:“赤瞳。”
正躺在帐篷顶,嘴里叼着片树叶眯眼打盹儿的少年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朝下望来。
他这几个月跟着齐漪吃好喝好,像是要把从小到大缺失的营养瞬间补齐似的,已窜了不小的个儿。
如今站直,身高竟和齐漪也没差多少了。
长的不止是个子,一头乌檀似的头发,也长长了不少。
用齐漪送他的红绳胡乱扎起,毛毛躁躁,像是狼的尾巴坠在脑后。
乌发红瞳的少年居高临下向下望来。
气质冷漠的军装青年抬眸淡淡望去。
两人有一瞬间的目光交错。
陈若南眼里有隐约的探究、打量和嫌恶。
少年却只看见他捏着毛巾欲往齐漪脸上擦的手,眉心大皱:“齐漪,这个,不是好人。”
少女轻笑,目光悠悠看向陈若南:“听见没?他觉得你不怀好意。”
“小姐,他是——”陈若南垂眸,明明早就知道她身边捡了个护卫,却还是忍不住亲口问她。
赤瞳已经从帐篷顶跳了下来,一巴掌拍翻了那盆水,警觉地瞪着他。
“看见他的眼睛没有?”齐漪将少年拉到身边,指尖从他的睫毛上轻轻扫过,看向陈若南笑道,“这是天生的望气之瞳,当年那个天一门疯子的祖先,就是从这样的眼睛里,学到了所谓的望气之术。”
少女身上的香味在鼻尖氤氲,睫毛上痒痒的,赤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眼睛。
揉完抱怨地看向齐漪:“不要,跟他说这个。”
天一门,疯老道。
这几个字,好像是小姐一生悲剧的开始。
但此刻的她,已经能毫无芥蒂地对之谈笑自若。
陈若南冷冷盯着赤瞳,声音低沉道:“小姐,世上江湖骗子颇多。小姐不知底层贱民的人心险恶,莫要受诓骗了。”
“你说得对,”齐漪笑眯眯盯着他,“底层贱民人心险恶,我确实需要提防着点儿。”
陈若南恭敬垂首,好似没有听懂她意有所指,像块一动不动的木头。
齐漪说完,转身就走。
赤瞳见状,顾不上再瞪陈若南,忙跟上她,一边围着她转一边道:“齐漪,早饭!”
他肚子饿了。
要饭要得无所顾忌,要得理所当然。
小姐似乎也很宠他,甚至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地问他想吃什么。
陈若南在背后看着这一幕,逐渐握紧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