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虎被她的目光看得一个哆嗦。
小心翼翼颤声道:“大、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力的么?”
这模样,十足卑微。
齐漪眉梢一挑,下一瞬,身形忽然消失在了阴影中。
眨眼间,又出现在了管虎身前。
她单腿屈膝,一手掐住了管虎的脖子,温柔笑问:“你到底,什么来路?”
“我、我——”管虎瞪大眼睛,眼珠外突。
少女的手白皙纤长,像一尊无瑕的玉雕。
但就是这样看似柔弱的手,却狠狠钳住了他的气道,无情地仿佛他不是为她效力的人,只是一头随手可宰的畜生。
窒息感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他仿佛在无尽的黑洞中往下沉,努力往上伸手,也抓不住一丝空气。
就在管虎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那手忽然一松。
他如若濒死的鱼儿回到水中,猛地弯腰,大口喘息,咳嗽起来。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身边传来不咸不淡的提醒声,来自冷眼旁观的风魔寨山匪。
这次留在齐漪身边的寨众,都是经过风魔寨军事化训练的精英。
经过这两三个月的南征北战,他们对这位传说中的大当家已然是心服口服。
同时,通过自己的训练模式,也隐约开始明白,这位将来,怕是要走一条军阀之路。
他们以严格恪守军令自我要求,对于齐漪突发的反常行为,他们甚至连质疑都没有一句,只是默然旁观。
听到这声提醒,管虎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说得好听点是提醒,实则就是威胁和警告。
这个女人手下的兵,跟她一样冷酷。
一声声咳嗽闷在胸腔,更难受了,但小命悬在刀尖,难忍也得忍住。
“我、我是,我是之前被肖艳选进了神机营的工匠,所以对这些机关陷阱要比普通工匠更熟悉,只是我后来得罪了人,被踢了出去——”
管虎话音未落,便察觉到少女眸中有杀意一闪而过。
他忙双膝触地,疾声道:“其实,我从最开始进黑风寨就动机不纯,我父母亲人都是被他们这群强盗杀了的,我是来报仇的啊!所以我比旁人多长了个心眼儿,偶然的一次机会,发现了肖艳的秘密。”
“肖艳此人心思缜密,这么多年都没人能从她手下掌控三大险地的机关,你是怎么办到的?”
“那天我被人排挤,多干了很多活,一不小心在某条工道里累得睡着了,没有在收工前及时出去。管事的和其他人怕暴露他们懈怠的事,不约而同装作无事发生。就是那天晚上,我窥见了……”
管虎颤声解释了很多。
虽然有些运气成分,倒也能逻辑自洽。
齐漪将他扶起来,笑容和蔼道:“早说嘛,世道不好,多了些警惕,这都是正常流程,你不要往心里去。”
管虎连连摆手摇头,表示不敢。
齐漪站直,望着上方,眸光晦暗。
不论这管虎是不是冤枉的,她已打定主意,拿下黑风寨后便杀了他。
卸磨杀驴这种事,只有好人做起来才有心理负担。
这个家伙能知道这么多,实在奇怪,虽然他给出了解释,但并不足以让齐漪完全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