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毛的是,他本以为对方是满嘴跑火车,谁知竟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浓浓的欢喜之意。
靳池从小到大都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在花丛中无往而不利。
但今天这种情况,是属实没有设想过的。
“你、”他迟疑道,“不会是……”
认真的吧?
实在问不出口。
然而对方已经非常自来熟地从瓶中倒出了药,单手捏住他下颌,迫使他张嘴,给他喂了二十毫升。
这从未有过的屈辱姿势,令靳池脸部发烫,也不知是烧的还是气的。
女人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满眼期待。
靳池起先蹙眉打量,最后终于忍不住撇过头去:“看完了没有?”
女人点点头,手背在他额头贴了贴:“气色恢复了不少,烧也退了,见效这么快?不愧是被你贴身收藏的名贵药物。”
额头上是冰凉温软的女子皮肤触感。
靳池怔了怔,心下猛地一跳,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但细思,又不知熟悉在哪儿。
他捂住胸口,眼神古怪地打量,难道是他年少不知事时撩过的妹子?现在找上门来了?
可他一向嘴上花花,但凡五官端正的女人,他每天都能撩上好几个,鬼才记得清啊。
听着女人关切的语气,想起她不管目的为何,总归是救了自己。
靳池语气温和下来,笑道:“不管如何,谢谢你——”
话说至一半,却戛然而止。
他维持着嘴唇半张的姿势,脸色逐渐发臭。
只见对面的女人,在给他试完药,确认效果不错后,又给她自己倒了一口。
一边砸了下嘴,还一边碎碎念嘟哝道:“看样子没毒,效果不错,这么珍贵,我得多喝点儿……”
“你、”靳池深吸了口气,只觉自己长这么大,面对女人从来没如此艰难过,“你拿我试毒?”
“当然不是,别误会。”女人真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着痕迹地顺势将剩余的药收进了自己囊中,“你不懂,这药学一道,博大精深。我只是担心被水泡坏了,万一药性分解,产生了什么毒素呢?”
“咳咳咳——”靳池气得深吸了几口气,忍不住再度咳嗽起来,压低声音道,“那你怎么不先尝?!”
“能毒死你的,不一定能毒死我。”女人叹道,“我先尝没有用啊。”
“所以不还是拿我试毒?”靳池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简直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
“你吃了不一定会死,不吃却肯定会死,”女人摊手道,“死马当活马医,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吧?万一我先被毒死了,你这副残躯能带着我的尸体逃出这里?”
靳池愣了愣。
女人却得意一笑:“我就不同了,你要是先死了,我保证能扛着你的尸体出去。”
“那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谢。”女人笑眯眯道,“谁叫我喜欢你呢?必不会叫你曝尸荒野的。”
靳池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该笑了。
短短一会儿功夫,他好像已经逐渐习惯这种被噎死的状态了。
女人是个行动派。
说了几句话后,她再次起身,在他身前半蹲下:“氧气不够了,上来,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