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功夫,齐漪背着江雪梨,已经离祭台很远了。
江雪梨脸颊贴着齐漪的后颈,感受到湿漉漉的汗意,又闻到她背脊的血腥气,看见她左侧深可见骨的伤痕。
江雪梨眼中一热,闷声道:“你是特意来救我的?”
“你觉得呢?”齐漪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她目前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如何逃跑中。
江雪梨被齐漪背着,虽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感知到她的急切。
以江雪梨对齐漪的了解。
她不认为对方是特意来救自己的。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办,路过此地,然后顺带救下了自己。
想到这里,江雪梨还是觉得哪里不通。
其实,齐漪视而不见、不救自己,才是最正常的。
可她还是冒险拼命相救。
也许,过去是自己错看她了。
又或许,自己这个朋友,在她心里的分量,比自己想象中更重。
江雪梨鼻尖酸涩,低声道:
“你来时,有没有见过一个干瘦的老头,小心,他是一名八阶武尊。可能、也许快修成武圣了?”
“干瘦老头?”齐漪眉心微蹙,“他是什么神职?难道是教皇?”
“是,也不是。”江雪梨抿唇道,“明面上的教皇只是他的傀儡,他虽无教皇之职,但却有教皇之权。可以说,他才是真正的教皇。”
齐漪惊讶道:“这珐琅神教,水倒是不浅。”
江雪梨默了默,忽然开口道:“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齐漪点头笑了:“铺天盖地的报纸,我又没瞎。”
“那你——”江雪梨抿了抿唇,话还没问出口,不知为何心跳快了起来,“还愿意和我做朋友么?”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冒死来救你?”齐漪笑眯眯地满嘴跑火车道,“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朋友呀。”
她的语气很真诚。
如果再加上乱糟糟的环境,惨烈的伤势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以及她背着自己奔跑的喘息,似乎显得这句话更有说服力了。
江雪梨瞳孔剧震,眼眶一热,几要落下泪来。
“我也是,”她的脸都扑在齐漪的背上,憋得通红,用几乎听不见的蚊蝇之声低低道,“从小到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嗯?你说什么?”齐漪刚刚敷衍完江雪梨,就一直在想那个武尊的事儿。
正忧虑间,忽然听见后背有气流震动声。
好像江雪梨说了什么话。
怕错过重要讯息的她特意偏了偏脑袋问道:“那个武尊住在哪个方向?”
“他今早出去了。”见她没听见,江雪梨垂眸,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低声道,“似乎是去绝缘窟取一种药材,按照距离,顺利的话,应该早上才会回来。”
“取药?”齐漪挑眉,“手握大权的人亲自取药?”
江雪梨扯了扯嘴角:“他的存在见不得光,他是上上任教皇,早该为教廷为真神而死了的存在。”
珐琅神教的每一任教皇,在任上时,年龄都不小了。
没记错的话,上上任教皇死时,已经八十余岁了。
这么多年过去,如果他还活着,那绝对是罕见的高龄了。
可是人,真能活这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