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他的语调带着几分诡异,给人一种似叹似怜似怨似恨的感觉。
自这个人现出身形开始,齐漪的鼻尖就始终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腐朽气味。
这味道令人作呕。
她嫌恶地挥了下手,身后,敖子平不知何时也赶到了。
他站得离齐漪特别近,亮出利刃,浑身紧绷神色戒备地盯着对面的老者。
这是敖子平跟随齐漪这段日子以来,遇到的最危险的一个人。
“七阶……”老者歪了歪头,“你们的实力倒是不错。”
换成很多别的地方都能横着走了。
“可惜,非要和老夫作对。”他缓缓拔出地上的剑。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齐漪忽然开口问道。
老者歪了歪头,没有作答。
“难道是那个卧水珠?”
老者拔剑的动作一顿。
抬头看向齐漪。
“连卧水珠都认识,看来你知道的东西不少,不知道你这丫头的本源之力,美不美味……”
话语间有几分惜才之意。
但说是这么说,杀心和贪念却不减反增。
“我知道你的目的,”齐漪笑道,“但依我看,你这术法,失败可能性不小。”
蒋杲的动作再次一顿,冷笑:“小小女娃,才活过几年,有过几天见识?也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
“我是活得不够久,但机缘之事,不看年岁,看天意。”
齐漪指了指上空,唇边忽的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我见过人死而复生,你活了这么久,见过吗?”
蒋杲握剑的手一抖,猛地抬头。
他的眼睛隐在斗篷下看不清楚,但齐漪依旧能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在哪儿见的?”
齐漪唇角一翘,轻笑:“天一门,知道吗?”
蒋杲活过这么长的岁月,岂能不知道天一门?
他不但知道,还曾经与某任门主有过交情,对许多内情之事非常了解。
好多人一想起天一门,觉得是游方骗子。
但只有蒋杲这种活得越久的老东西,才更能明白这些历史悠久的门派的传承的可怕。
他自己能活这么多年,精研融合了很多门派的秘术。
虽说因其性质,是以珐琅神教为主,但天一门的某些秘术,在其中还是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只可惜。
经过这几十年军阀战乱。
天一门那群有本事的老糊涂,死得差不多了。
传承也断了不少。
在蒋杲的眼中,现在那所谓的天一门,已经真正沦为了三流小派。
其内门,竟连个坐镇的八阶武尊都没有。
传闻天一门最强盛时,还有过一门三武尊的极致辉煌。
“你在天一门见的?”蒋杲勾起讥讽的笑。
现任那所谓的天一门门主,他也见过,当年还只是一个平庸至极的后辈,如今也实力平平。
“别误会,我说的,当然不是那风崖子。”齐漪直呼那门主之名,一副不将其看在眼中的模样。
蒋杲神色一顿,认真打量了遍对面的少女。
“小丫头,你是——”
不知不觉间。
两人已说了好几句话。
是人都看得出来,齐漪实际上是在拖延时间。
蒋杲倒也不在乎,他若有心,弹指之间可杀三人。
哪知,面对如此强敌,对面那少女却忽然歪了歪头,目光冷淡地盯着他,语气忽然变得极为猖狂:“老不死的,你再叫我小丫头,我可就不敢保证你的安全了。”